“蕭督主真是雷厲風行啊。”
這句讚歎在許多人的心裏響了起來。
“蕭督主果然為我們做主了。”
“蕭督主英明!”
他們曾經葉障目,還以為蕭朔把持朝政,必是奸佞之輩。可是現在回過頭來再想想,皇帝昏庸,臣子無能。蕭督主既明理,又公正賢明,把持朝政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東廠做事是有些蠻橫,可讓東廠抄家的也都不是什麼忠良之輩,東廠也沒買官賣官,欺負過他們。
果然以訛傳訛,人雲亦雲之事不能信。
定是有人故意抵毀蕭督主!
這才短短天,他們對東廠的感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林首輔看著也有些感慨,他可是知道的,這幾年來,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膽大包天不怕死的學子,寫下篇篇文章,怒斥皇帝任用閹侫,還言之鑿鑿,大榮朝早晚會亡於閹人手中……這些話,林首輔簡直是聽都不敢聽,想都不敢想!
蕭督主不愧是蕭督主啊。
等到林首輔再傳了蕭朔的令,說是從罰沒的賣官銀子中,撥出部分用於資助貧困學子進京趕考,學子們幾乎是熱血盈眶,感激涕零。
未入仕的年輕學子最是熱誠,有人幾乎當場哭了出來。
他們何德何能。
蕭督主日理萬機,還要操心他們的事,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他們表示感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寫文章!
有人當場就磨起墨來。
林首輔看著他們就頭痛,好聲好氣地說服了他們回去以後慢慢寫,總算把人都給哄走了。
宮門前又恢複了往日的空曠,林首輔抹了把額頭的汗,也覺得自己就是勞碌命,莫不是大榮朝就他個人在幹活嗎?怎麼什麼事都要他來管呢?
學子都散去,各回各家。
驕陽他們也回了王府,此時,也就剛剛才黃昏,盛琰本來要回去的,被驕陽留下來起用膳。
因還有池喻在,靜樂特意讓人在外院擺了膳,聽到他們回來,就跟盛兮顏塊兒過去了。
驕陽愉
快地跟靜樂說起她今日的見聞,小臉上因為興奮泛起了淡淡的暈紅。
驕陽雖說不似剛回家時那般拘謹,但平日裏話也不算多,也就今天玩得開心,又有靜樂和盛兮捧場,就越說越多,說完還口渴地灌了大杯溫水。
“這小丫頭今日可能耐呢。”楚元辰正好回來,在外頭聽了耳朵,進來就笑道,“鞭子耍的不錯。”
驕陽抬了抬下巴,被誇得得意洋洋。
“阿辰。”盛兮顏笑吟吟起身迎了過去,楚元辰雙眼睛立刻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挪都挪不開,旁若無人地牽住了她的手。
人都到齊了,靜樂就讓人擺膳,楚元辰順便把今日的事大致說了下,也就是讓衛修他們知道,他們的努力換來了什麼。
衛修向來沒有多餘表情的臉上,掠過了些小小的興奮,和盛兮顏格外相似的眉眼中,透著種成就感。
盛兮顏順嘴問道:“阿辰。禁軍現在到底有多少人?”
“我和……”楚元辰頓了下,把“大哥”二字咽了回去,說道,“我大致計算了下。”
鄭重明把禁軍把得極牢,他們也不可能核對名冊,不過,這些年來,蕭朔暗中往禁軍安插過些人,從這些人遞來的消息,再加上些蛛絲馬跡推斷,大致上可以判斷出七七八八。
“大概有三十萬左右。”
也就是說,隻有軍籍在冊人數的六成。
可就算禁軍隻有三十萬,又長年懈怠,到底也是三十萬人。
而在京的鎮北軍共隻有三萬餘人,真要打起,加上些戰術上的利用不定會輸,但是,肯定也會讓鎮北軍折損嚴重。
無論是楚元辰還是蕭朔,都不願意讓鎮北軍白白內耗。
“這次讓禁軍調走了十萬,又拿到了三千營和神樞營,鄭重明能用的,也就隻有五軍營剩下的那二十萬人了。”
走到了這步,他們絕不會輸的。
盛兮顏掩嘴直笑:“鄭重明這回損失慘重了。”
“血本無歸。”驕陽跟著
說了句。
的確是血本無歸。
不管鄭重明最初是出於什麼目的,現在不但被削了這年的軍餉,連賣官得的百多萬銀子也保不住。
盛兮顏笑著問道:“那是不是鄭重明還得再為禁軍籌集軍餉?”
楚元辰點頭道:“他不會服軟的。”
除非他低頭,不然蕭朔大可以忽略了今年不給軍餉這個事實。而讓他低頭,怕是比讓他拿刀自己捅自己更難。
這就意味著,他除了花贖金外,還要再為禁軍籌集至少百萬多兩的軍餉。
就算是鄭重明,這兩百多萬兩銀子掏,也有點傷。
他倒黴,盛兮顏就開心了,眉眼間的笑意擋不擋不住。
鄭家倒也不是拿不出這幾百萬兩銀子,隻是沒有哪家會把幾百萬兩銀子放在府裏的。
鄭重明籌這百萬兩贖銀也是頗費了番工夫的,總算趕在宵禁前,他又親自走了趟東廠,付了銀子,把鄭心童接了出來。
“爹爹。”
鄭心童臉上的妝容早就已經花了,小臉煞白地撲向了鄭重明。
鄭重明本是想斥她幾句。
今日之事,也是因為鄭心童的衝動才會演變成這個地步,可是,在看到女兒的狼狽和委屈後,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隻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言道:“回去再說。”
鄭重明隻接了鄭心童個人,蕭朔的態度,個百萬兩,要是再加上那四個護衛,他還得再多掏四百萬兩,就算是他的身家也吃不消。
鄭心童抽泣了兩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有萬般委屈縈繞在心頭。
“你怎麼會去那個茶樓的?”走出東廠,上了馬車後,鄭重明立刻問道。
說到這個,萬般委屈在鄭心童的心口湧動。
“爹爹,是衛修算計了我……”
在牢裏,她冷靜了下來後,除了害怕外,也開始回想自己今天所遭遇的切,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人給算計了。
她的嘴唇緊抿:“本來我和清平在逛街,看到衛修他們走過去,他們正在說話,我以為衛修沒
有發現我,就稍稍躲了躲,我聽到他們在說,有學子們在個茶樓聚會,他們要去煽動學子們抨擊爹爹賣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