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持風推了推青梅竹馬,說道:“既然白小公子這裏有客了,我識趣離開,天大地大,躲哪不是躲。”話畢繞過白辛夷,作勢要走。
花弩從衣櫃頂跳下來,拍拍手說道:“好啊,你走。你走了,我和辛夷紅燭共對,麗影成雙,一定好不快活。”
翎持風嘴上說要走,實則不想離開。聽到花弩這話,他頓時橫眉倒豎,走回來把白辛夷拉到自己身後,怒道:“你休想!”
這句吵得大聲,終究還是驚動了其他人。三人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趕走,不禁麵麵相覷。
花弩最先反應過來,低聲道:“我先作一回梁上君子。”他雙膝一彎,貓兒一樣跳到梁上趴著。
緊接著翎持風也跑到衣櫃邊躲了進去。
一會兒後,一位女弟子從門外詢問:“白師兄,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爭執,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事沒事,剛才不小心踢到凳子,叫了一聲罷了。”
白辛夷三言兩語把她打發走,等腳步徹底遠去後,兩位氣運之子才從藏身處重新出來。
花弩淡淡道:“她來得正是時候,好歹是讓翎真君冷靜下來了。”
白辛夷攔著要打花弩的翎持風,趕緊把話題引回正道:“阿風,你聽我說。花弩比你早來一夜,一直躲在衣櫃裏沒看到縱火的人。你一直在屋裏,有沒有看到誰縱火?”
“衣櫃?他躲在衣櫃?”翎持風皺眉道,“我在你走後打開了衣櫃,裏麵沒見到他。”
翎持風停了
停,又道:“小白,我在你的衣櫃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女屍?自己家的衣櫃裏?
白辛夷杏眼圓瞪,臉露訝色,深吸一口涼氣後說道:“你確定是屍體,沒把紅衣花弩看錯?”
花弩輕咳道:“很多人說我相貌陰柔,但從未有人把我錯認為女子。”
翎持風道:“我怎可能認錯男女?那女子長發飄飄遮著半張臉,渾身冰冷皮膚柔軟,斷氣不久。”
白辛夷轉頭道:“花弩。”
花弩接過話茬:“你們一大幫人進來後我就恢複了意識,也聽到翎持風和你的對話。趁他趴在窗邊偷看你,我借機從衣櫃裏溜出來,躲入了琴房——你大刺刺告訴翎持風‘不要打開衣櫃’,那翎持風必定會忍不住打開看看,我自然要逃。”
白辛夷望回翎持風。
翎持風了然,繼續說道:“我看到屍體,第一反應是……關上櫃門。你叫我別開衣櫃,結果裏麵是一具屍體。我不信你會做出殺人藏屍的事,這屍體必有內情,又或者有人故意加害你。我連忙出門找你,想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敢召出本命靈劍,找你廢了點時間……”
“然後也沒找到。”花弩接話道。
翎持風瞪了他一眼:“總之,我離開後約兩刻,你的島就被烈火包圍。”
花弩說道:“我見翎持風走了,也準備出門見你。”
白辛夷無語道:“你又湊什麼熱鬧!”
“我不想在房間等你回來,我想先他一步見你。”花弩柔聲說道,深邃的眼瞳映照著白辛夷的身影。
翎持風側身擋住他的視線,惡狠狠地防備著他。
白辛夷低著頭,沒發現他們之間爭鋒,歎息道:“你們都沒看到,究竟是誰做這惡事?”
花弩說道:“我是水路離開的,以殘存靈力在水麵上往東走去。在我發現起火前,沒見到任何人飛入你的島。”
翎持風聞言也道:“我是走路離開的,走西邊通向隔壁島的曲廊,我怕被人發現一直左右觀望,西邊沒有人入島。”
巧了,這兩人都需要掩人耳目,所以離開時耳聽八方,眼觀四
路,恰好一東一西地監視了整個島,在起火前沒人進過去。
“莫非是布置了機關。”
花弩搖頭道:“這種火,名為焚天烈火。需用深厚靈力驅動,焚燒速度很快,很難撲滅。曾有宗門相爭,以此火燒滅對方宗門十裏,結下死仇。一定有人帶著焚天烈火的火種前來,趁著沒人,驅動烈火焚燒一切。”
“他的目的是什麼,燒我的家有什麼好處!”白辛夷不忿道。
花弩低聲道:“使用烈火焚燒,自然是為了銷毀什麼,從而掩蓋什麼。”
“莫非是那具女屍。”白辛夷問。
花弩道:“如果為了嫁禍你,沒必要燒得如此徹底。如果為了掩蓋屍體,那不如拿出去燒了,用不著煞費苦心專門塞入你的衣櫃裏。”
白辛夷點頭道:“確實,我為了不讓你逃出來,天一亮就把櫃子鎖了,帶阿風回家時才解了下來。”
花弩眉毛一挑,說道:“辛夷,你把櫃子鎖了?”
“是啊,我用縛仙索捆著衣櫃幾圈,還貼了禁錮咒。免得你亂跑打壞主意。”
花弩撫掌笑道:“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