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以後的日子,難啊……

秦珍給兩個娃都喂完藥後便離開了,打算等過一個時辰再來看看南溪有沒有退熱,順便送晚飯過來。

半個時辰後南澤醒了,還是哭著醒的。他看到爹娘牽著姐姐頭也不回的走了,又想起苗大夫說的那句話,傷心的不得了。

“阿姐!”

南澤第一時間去看床上的姐姐,看到她還有呼吸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翻下床爬了過去。

“阿姐,你醒醒,不要死……”

“阿姐,我怕……”

“阿姐,我要跟你一起走……”

好幾年沒哭過的小男子漢這會兒卻哭的抽抽噎噎的,靠在床榻邊無助極了。

南溪很快被吵醒,一直聽到有個孩子叫姐姐,哭得慘兮兮的。雖然很值得同情但真是太吵了,她這回終於睜開了眼。

嗯?沒有在樹林裏……

這是……

“阿姐!你醒啦!阿姐!!”

一個黑影瞬間撲了過來,嚇了她一跳。

“你是……”

南溪仔仔細細的將眼前的小孩打量了一遍。穿的還不錯,皮膚也很好,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孩子。

“阿姐……”

南澤感覺姐姐有點不對勁,姐姐最是疼愛他,怎麼會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他。

“你叫我?認錯了吧?”

“阿姐你怎麼了?不記得我嗎?我是小澤啊!”

小澤?是誰?

南溪仔細的回憶了下,她記憶裏好像並沒有名字帶澤的孩子,而且她在部族地位低下,富裕人家裏的孩子不欺負她就不錯了,哪裏會這樣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還叫她姐姐。

她正想坐起來把趴在床邊的小孩子扶正,一伸手卻察覺不對。

這雙手!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早在一年又一年的風沙勞作裏變得又幹又粗,皮膚上還曬出了一塊又一塊的斑,哪像現在這雙手。雖說還是有些繭巴,但一點不粗,不刮人,也沒有那種曬出來的斑紋。而且這衣裳也不是她逃跑出來穿的那幾塊破布啊。

怎麼回事……

南希有些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那些被人用鞭子抽出來的幾條疤也沒了。

她好像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裏?!

這故事她熟啊!!

姥姥講過很多次這樣的故事,她這叫借屍還魂!對!借屍還魂!

南溪舔了下幹澀的唇瓣,心裏莫名有些緊張起來。這個叫小澤的好像是原身的弟弟?剛剛自己醒來的時候仿佛是漏了餡兒他會不會讓人來抓自己?

“那個……”

“阿姐,對不起,都怪我!”

不等南溪想法子解釋,小娃娃又嗚嗚嗚的開始哭起來。來送飯的秦珍還以為人沒熬住嚇得腿一軟,粥灑了大半。急匆匆跑進屋子一看,小的哭的厲害,大的已經醒了正坐著一臉茫然。

這不好好的麼……

“珍嫂嫂,我姐的腦袋壞了!嗚嗚嗚……”

大概是壓抑的久了,南澤哭著都停不下來。秦珍心裏咯噔一下,心道壞了。

發熱太久變成傻子這事城裏出過不少,南溪要是變成了傻子,再帶個癱子弟弟這可怎麼活啊。

“阿澤,你先到床上去。我找苗大夫再來給你姐看看。”

秦珍去抱他,南澤卻抓著姐姐的衣袖不鬆手。南溪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衣裳輕輕拽了拽,哄他道:“你別哭了,先起來。”

“溪丫頭,你沒事?!”

南溪含糊的應了一聲,決定將就著這個弟弟給她找的借口裝下去。

“我感覺挺好的,就是腦子裏有些東西記不起來了,但我記得我有個弟弟的……”

聽到這話秦珍大鬆了一口氣,和傻子比起來失憶算什麼。

“沒事,一會兒我再把你家裏的事跟你說說。阿澤你也是,你姐這不好好的麼。那麼嚴重的病現在隻是記不起來東西已經是大幸了。”

南澤抹了一把淚,想想珍嫂嫂的話也對。隻要姐姐還活著就好,記不得自己也沒關係。反正住在一起,姐姐肯定很快又能跟他熟悉起來的。

“好了不哭了啊,先起來把粥喝了。剛剛嚇我一跳灑了些,你們先吃,我再回去給盛些來。”

秦珍將南澤抱到床上,又把飯食端到到床邊。

那是兩碗略有些稀薄的粥水和一小碟子黏糊糊的東西。南溪眼睛都看直了。

天呐!這個叫粥的飯食竟然這麼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