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走到那兩隻凶獸麵前,它們開始顫栗,開始下跪。

棲梧麵不改色,卻隻是將束縛住它們的鈴鐺解開,望著他們消失在黑色月夜之中。

腦海裏凶氣騰騰的法陣已經消除,那小弟子到底還是冷靜了下來。

他手裏召回自己的蠱蝶,幽藍光芒星星點點的在他手裏彙聚。

今夜明月高懸,棲梧幽幽歎氣,想著若不是該去魔宗那邊修煉為上,不該在此處耗費時間了。

棲梧緩緩站在玉霄偏殿,由著月華落在他的頭上,肩膀上,他側站著,微低著頭看著抬起的手,手心閃耀著幽藍色的光芒,照耀他動人的臉龐。幾縷寒風,吹動他漆黑金邊的衣袍。

月華照耀下,他美的妖異,美的不像凡塵所出的產物。他寬大的袍子被風起皺褶,幾縷烏黑的長發,風吹出優美的弧度,輕拍著他驚心動魄的臉龐。

隻是蠱蝶飛回的時候,他感受到一股氣息接近,他便隻覺得有人要前來送死。

他緩緩的走過玉階,黑色長袍拖到地上,拂過白玉無瑕的地麵,身上落下一朵紅花。

那人踏著結實而急迫的步子,彎腰拾起那花,那人心怦怦亂跳,哪怕不遠處的棲梧也可聽見那心跳聲。棲梧緩緩皺眉,心中不悅。

這時一個呼吸疾喘,粗聲粗氣帶著流氓調戲意味的聲音在棲梧背後響起。

“嗨,美人,是你的花不?”

這聲音是很熟的,但是那山大王一般的口吻倒是從未聽過,棲梧冷冷的回頭,清風亂舞他的長發。

回過頭,便看到那人睜大眼睛呆滯的麵容,像是滿臉綻放了個大大的傻笑。那人微張著嘴,滿是讚歎的哇了個嘴型,但是卻沒有出聲。

隻是那呼吸驟然凝滯的一聲疾呼,響徹在他們間。

棲梧看他神情,仿佛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棲梧皺眉不解,為何是這個表情?不該是害怕到極致,然後顫栗發抖嗎?

隻是那人滿眼的放射出被驚豔到的目光,滿是癡愣。而那人又像想到什麼,一瞬間那笑容破碎成滿臉的惶恐詫異,呆的如同雕塑不敢動彈。

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冒出冷汗。

棲梧看他神情,必然是想起來了自己是誰,隻嘴角傲慢的挑起一個笑容。

如朵瑰麗的罌粟般,可怕而危險的綻豔著。

雙方視線相撞下,那慌張無措遇上那信手拈來,那人呼吸劇烈的喘息,臉色越發蒼白。如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呆愣當場,隨後就是身體不斷的顫抖著,臉上精彩紛呈的變幻著顏色。

棲梧異常享受的看著那驚恐神情的洗禮,對啊,這才是他們間應該有的情景。

他誌得意滿的綻放笑容,而那人手裏的花香越發濃鬱,而那幻術已經被啟動。

那人心髒起伏的厲害,高大的身子結結實實的就倒在了地上。

棲梧便冷冷的走開,不再搭理這人。

隻是…棲梧不曾想道,自己簡簡單單一個幻術,那京坤便纏綿病榻一個月,接連做著噩夢。

每個人來都查不出病症是什麼?

棲梧心想,連他一個施術者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別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這真的隻是一個小型短暫的幻術,也不至於睡上一個月吧。

而世家子弟死在瀲華劍宗,濱水和蓬萊那兩家來人問罪,來勢洶洶的要個說法。

隻是這件事情說不清楚,那聞人厄嚇得心疾犯了,昏倒了,如今也起不來。那京坤也是追逐魔人昏迷到如今。弟子受辱被殺,世家嫡係也死亡。雙方吵了起來,蒼遠道出關就將他們趕了出去,也不打算給什麼說法。那慕容家和莫家,也不打算善了的樣子,卻沒什麼動作,所以雙方默認這件事不了了之。

那弟子招魔殺敵的事情,對外是封鎖的,倒是沒人知道。

不過棲梧想起,若是前世有這個事情,那豈不是招來的魔人控製不住殺了瀲華劍宗半座山?那李淮根本沒力量擋住,那隨後世家更是肆無忌憚的問責,哪怕蒼遠道出關也頂不住。所以,這才是瀲華劍宗衰敗的原因?

……

棲梧很是心煩,難道他無意救了瀲華劍宗?

可惡!

棲梧一個月不回去京坤的所在,也不知道為何,就是不想看見他。

他化作狐狸的身軀到處撒瘋玩耍,引得一眾女修跟著它後麵捂嘴觀望,忍不住的拿著靈果去喂他。

棲梧齜牙咧嘴的朝著她們警告,她們嘩的一聲走開,可是又是滿是哈哈的笑意,不一會就聚成一堆,嘴裏止不住的叫喚。

“不行了,不行了,太可愛了!我受不了了!”

“別和我搶,我抓回去當靈獸!”

“好凶的,但好可愛啊,雪白的沒有一點異色,五條大尾巴毛茸茸的,好想摸啊!”

“這仿佛是大師兄的靈獸吧,有主的。”

“啊?京坤大師兄嗎?那麼威猛的人,用這個靈獸?”

“睡了好久呢,也不知道他醒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