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恒舒了口氣,尋思著東風真真來得及時,否則這吳致遠真要鐵了心讓漢唐停業整頓,他還真絲毫法子也沒有。
民不與官鬥,自古以來的道理。
而原本趾高氣昂、官威十足的吳致遠瞬間麵如豬肝,小跑著到了中年儒雅男子跟前,腆著笑臉,點頭哈腰道:“許……許書記,您怎麼來了?”
羅恒離他近,見這廝何止是誠惶誠恐,小腿都在發抖,官場官場,本身就是存在等級的。
鳴海路上一眾行人不由駭然,這名儒雅男子正是時常出現於新聞裏,天南市的父母管********許四維!
而在許四維後麵,那個一身彪悍氣的司機不易察覺地跟羅恒比了比手指。
趙天明,許四維的司機。
羅恒求他的事情很簡單,晚上見將許四維帶到這裏吃飯即可。
他要借助許四維,讓漢唐一炮而紅!
這就是他給自己造的勢!
一家酒樓開業,********親自捧場是什麼概念?
其一是這個噱頭產生的廣告效應,決然比請什麼明星來的有效,而且還不用花錢。畢竟中國人骨子裏都有一種官本位思想,借助許四維的虎威,羅恒這隻小狐狸就可以虛張聲勢,扯起虎皮作大鼓。
其二可以給酒樓添上一個背景深厚的神秘色彩,不怕那些富人不來光顧。
其三也可以省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有了一個貌似深不可測的背景,就決然有不長眼的小混混前來鬧事找麻煩。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羅恒需要借勢,趙天明換屆後需要在市公安局站穩腳跟,離不開羅建國扶持。他和羅恒兩人各取所需,當然一拍即合。
許四維走過羅恒跟前,抬眼問道:“你就是羅恒吧,羅建國的兒子。”
羅恒深吸一口氣,笑得含蓄:“許叔叔好。”
“這酒樓不錯,”許四維環顧一圈,不由點了點頭,“做的還算大氣,沒滿漢樓那種暴發戶氣質,你的主意?”
“許叔叔見笑了,小子我哪裏會做什麼生意,”羅恒拉過陳宣君,笑著答道,“這是我姐姐,這酒樓就是她開的,我就是過來幫忙。”
許四維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陳宣君一番,含蓄不失威嚴。
年紀輕輕就守牧一方的封疆大吏,身上官威那可是實打實的。
陳宣君頓時覺得有些不自然,羅恒連忙握了握這姑娘的手,她才回過神來,連忙報了聲歉。
許四維揮揮手,露出一個很親和的笑容,也沒再多說什麼,這才有空搭理晾在一邊的吳致遠,問道:“老吳,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看這酒樓不錯嘛,怎麼就鬧到要停業整頓的地步了?”
吳致遠小意謹慎道:“許、許書記,是有人舉報,說中午這裏發生了食物中毒事件,我才帶局裏的人來看看。”
“食物中毒?”許四維笑道:“有證據麼?”
吳致遠搖搖頭,說道:“隻是接到舉報,還未來得及取證。”
“哦?”許四維眯起了眼睛,正色道:“老吳,你這是在胡鬧。”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吳致遠嚇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早聽說羅建國現在是這舉手書記的第一嫡係,他原本還不信,現在看許四維,分明是完全站在了羅恒這邊,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了!
許四維雖說是個出了名的舉手書記,被市長李伯庸壓製的死死,但好歹是天南名義上的一把手,守牧一方的封疆大吏,哪裏是他這個小小科級幹部能夠抗衡的。
“許、許書記,這是我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糊塗?”許四維拍了拍吳致遠肩膀,“便說這事兒是真的,也須現有公安局介入,調查取證,哪裏有你們衛生局直接來封酒樓的道理?這不是糊塗,這就是胡鬧。”
吳致遠連連點頭,噤若寒蟬,窘迫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罷了,這事兒我也是順便看到,不想深究,你回去寫份兒報告交給紀委就成,怎麼處置我不管,但你須得先跟這位小朋友道歉,我們是人民的公仆,哪有反過來威脅老百姓的道理?”
“道歉?”吳致遠張大嘴巴,他這事兒幹得是有些逾矩,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他不相信許四維還敢拿這點小事把他給擼了。
畢竟他是李伯庸一係,李伯庸是一定會護著他的,害怕許四維歸害怕,但也沒真害怕到一句反話都不敢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