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寶冊上一開始的記載,範宗華本該今年就成親的。可是李娘娘突然‘重病’,打亂了命數,這婚事就耽擱了下來。先前陰陽寶殿那邊請我來替代李娘娘活著,卻沒怎麼插手範宗華的婚事,想來是推演過,範宗華的這門親事最後不會出現變動。花光了積蓄的範宗華依舊會和自小有些情誼的姑娘成親。”
可這有錢娶媳婦和沒錢娶媳婦怎麼能一樣呢?命數寶冊上的短短的一句話就概括了範宗華的一生婚姻,但是日子的苦與甜卻是每個人實實在在過出來的。當了半個多月失明人族的劍靈十分清楚,新婚夫婦手裏有錢滋潤過日子,與新婚夫婦每日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那體驗肯定是不同的。如果能輕鬆一些,何必讓一對新婚小夫妻把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呢,甚至還可能會留有各種遺憾。
說實話,劍靈一開始是沒打算插手這件事的。
可她和範宗華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就有些心軟了。因為這範宗華確實是在任勞任怨地照顧她,哪怕他把她當做是對範家有恩的“李娘娘”,可原先的“李娘娘”絕對不像現在這樣總是提出各種要求的,一會兒支使範宗華去做這個,一會兒又讓他去做那個。
而這範宗華也從來沒有怨言,一直樂嗬嗬地替劍靈辦事,同時又是真的關心劍靈,實在是很赤誠憨直的記一個人。所以,劍靈絕對不會對範宗華的困窘視而不見,更不願意讓範宗華在嶽家那邊抬不起頭來。
有了要幫範宗華娶媳婦的打算後,劍靈這兩天一直在琢磨如何不離開破窯就可以快速致富這件事。可就像之前兩位判官考慮的那樣,守在“破窯”裏的李娘娘真的很難找到一個合理又來錢快的法子。
“實在不行,就借錢吧,先把範宗華的婚事解決了。等五六年後,李娘娘的真魂平安歸來了,我也能自由自在地行動,屆時再把借來的錢連本帶利還給人家。”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一想到借錢,劍靈就記起了三元鎮上的那個盧華盧二少。於是,她便讓範宗華以紅衣女俠的名義給盧華寫了一封信。
信中說,倘若盧華願意借銀子給劍靈。五年後,劍靈不僅會歸還所有本金和利息,還承諾欠下一個人情,隻要盧華的要求合情合理,她就會應允。
這封信寄出去以後,劍靈其實隻是抱了一半兒的希望,畢竟借錢是情分,不借也正常,沒什麼可抱怨的。
另外,劍靈其實並不知曉,展昭在上次還錢時曾警告過那個紈絝子弟盧華。因為劍靈當時正在外麵玩得開心,根本不在巨闕劍內。
所以,在劍靈心中,她和盧華還是非常友好的有借有還的熟人關係。
寫完了借錢的信函,劍靈轉頭又開始兢兢業業地經營起了她的鐵嘴李仙姑招牌。
她對草州橋東一帶的街坊鄰裏們說,雖然老神仙在她病中賜下了卜算本事,但在她自身劫難未滿之前,她並不能大肆使用。因此在最近幾年內,還請大家不要四處傳播宣揚破窯李仙姑算命看相的本事,當然,私下裏和親朋好友們偶爾提及一二,是完全可以的。
就在劍靈一步步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的時候。三元鎮的盧家也收到了劍靈的信函,雖然信中的言辭非常客氣且懇切,但因為前有展昭的警告,盧家人便不敢平常看待這封借錢信。
而盧二少更是十分緊張,生怕這封信函再把南俠招惹來。
“爹呀,雖然我已經洗心革麵了,但、但確實還是不太徹底……要是、要是那個南俠展昭再來三元鎮還銀子,然後聽了哪個看不得兒子好的小人的讒言,誇大兒子的小小劣跡,以為兒子還像以前那樣胡鬧,那、哪兒子豈不是性命休矣!”
李夫人在一旁擔憂附和道:“華兒擔心的有理,老爺,要不咱們多多奉上錢財,並表明無需歸還,可好?菩薩保佑,可別再把那兩人招來咱們三元鎮了。”
李老爺搖頭歎氣道:
“我聽方兒說,南俠展昭在江湖上名聲極好,而那位紅衣女俠又和他走得近,想來也不是那種欠債勒索之輩。且你們看她信中所言,是偶爾路過草州橋東的破窯,見一失明老婦可憐,而老婦人的幹兒子又孝心可嘉,就想幫忙一二,所以才管咱們家借錢應急的。
“這樣仗義疏財又憐惜老弱的江湖中人,想來一定是重視承諾的。隻要咱們把錢送出去了,對方肯定會按時歸還的,說不定還會提前還錢。”
“這……”李夫人一驚,失聲道,“那豈不是這五年裏,華兒日日都要擔驚受怕了!記”
盧華頓時臉色慘白。
盧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低喝道:
“你怕什麼,倘若徹底悔改了,誰有閑心管你?”
“爹,爹呀,我確實在改了,可那些江湖中人拍碎石頭就跟拍碎豆腐似的,眼裏又沒多少王法,兒子是擔心萬一哪裏做得稍稍不如意了,對方二話不說就要了兒子的命呀。爹啊,咱們又不是沒聽說過他們江湖好漢們是怎麼‘替天行道’的,動不動就割人耳朵或者鼻子,血淋淋的好不狠毒呀,有時候不比那些土匪強多少。”
“住口,休得胡言亂語!”盧老爺連忙嗬斥,生怕隔牆有耳再招來禍患。
盧華縮了縮脖子,立刻閉緊了嘴巴。
就在盧家一家三口愁眉不展的時候,管家來報,說是門外有一位姓白的相公前來拜訪。
“姓白?”
“回稟老爺,那位白相公說,他是咱們家堂少爺的結義兄弟,從陷空島而來。”
這盧老爺一聽“陷空島”三個字,立刻麵露喜色,連忙起身往外走,同時招呼兒子盧華和他一起外出迎客。
“爹,那位白相公是盧方堂兄的結義兄弟嗎?哎呀,那肯定也是江湖俠客吧?”
“肯定沒錯,”盧老爺頻頻點頭,笑容滿麵,“之前你被南俠展昭教訓,為父既感到愧疚,又擔心你真有個好歹,就想請你堂兄出麵幫忙說合說合。終歸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彼此稱兄道弟的,都能給些顏麵。
“但你堂兄來信說,他被一些事情絆住了,暫時脫不開身,不能盡快趕來三元鎮,還說南俠在江湖中名聲極好,絕對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讓我放寬心。哎,我如何能真的放寬心。不過如今好了,你堂兄的結義兄弟忽然上門來,想必是你堂兄不放心咱們家,托了信得過的好兄弟過來看看情況。華兒,一會兒見到那位白相公,你一定要以禮相待,千萬不可冒犯,明白嗎?”
“我明白,爹,堂兄待我極好,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他的結義兄弟,你放心吧。”
“這就好。正好,為父要請這位白相公幫忙參詳參詳剛剛收到的那封信函。”
說著話,父子二人就來到了大門處。一抬眼,就見台階下方站了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輕人。
隻見此人俊秀煥然,少年華美,隻是靜靜立在那裏,就讓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暗自喝彩。
“敢問可是盧家叔父?在下白玉堂,奉義兄之命前來尊府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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