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哪裏不自信啦(1 / 3)

全部章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哪裏不自信啦

全部章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哪裏不自信啦

俞成瑾從最後的清算委員會上下來已經是五點多了,至此俞信產業退出商業舞台的消息在各大商報上塵埃落定。

顏可可在家做了幾個精致的菜,本來以為他會過來吃飯的。但是剛剛通過電話後,俞成瑾告訴她說,今天想回家去陪陪父親,因為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恩,那你快回去吧。放心,我自己一個人也吃的完。”顏可可在電話裏說。

“可可,我們……算是在一起了麼?”俞成瑾知道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時很不安全的,但這個問題在幾經忙碌的一個月裏第一次找到機會問出口。

“恩。”顏可可回答的還算幹脆:“否則……你以為我會隨便給男人做飯吃的麼?”

“別都吃光了,留到明天給我。”

“放到冰箱裏不健康,明天再做新的吧。”顏可可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稀溜溜地動起了筷子。

“可可,我愛你。”

顏可可怔了一下,握著電話哦了一句。

“喂,你這算是什麼反應?”俞成瑾唏噓一聲,差點闖了紅燈。

“你營造的氣氛不對嘛,”顏可可一邊吃飯一邊說:“好像是因為我說給你做飯,你才愛我的!”

“好吧,算我的錯。就當沒說過——下次找個好點的契機,補上。”

“恩。”

偌大的別墅沒有一草一木的變化,但就是讓人在一夜之間感受到難以適應的空曠與孤寂。

隻不過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俞佳而已,就好像其他人都變了啞巴。

俞成瑾前幾天跟父親商量過,要把這裏賣掉。但俞剛有點舍不得,他說這裏既然能留下來——就是老天爺看在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靈魂猶在的情分上,給自己最後的恩賜。

俞成瑾沒有辦法告訴他——這是用俞佳的命換來的。

“爸?”推開父親的房門,俞成瑾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連日來的緊張疲憊讓他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敏感,這會兒家裏到處空蕩,除了兩個長年的傭人之外也就隻有俞剛的助手趙凱還在身邊了。

“趙叔,我爸呢?”下樓到客廳,俞成瑾迎麵碰上了趙凱。

“哦,他可能在書房吧。”

轉身跑回三樓,俞成瑾以為剛才隻要站在樓下看看這空蕩蕩的群屋裏哪盞燈還亮著就是了。

其實這一個月下來,父親雖然消沉但情緒也算穩定,並不需要太過擔心了吧。他自我安慰地想。

推開書房的門,俞成瑾一下子就愣住了。隻看到年邁佝僂的身影跪在滿是雪片飛紙的地板上,他帶著老花鏡,翻找著,尋摸著,就像一個譜曲到瘋狂的音樂家。

“爸你在幹什麼?”俞成瑾幾步上前,他撿起腳下踩著的一張原文件,隨著一瞥瀏覽,眉頭驟然擰起:“爸,你現在還要管這些文件做什麼?這些是楚氏集團曆年——”

“成瑾!”俞剛就像一個突然發現了新大陸的孩子,渾濁的眼眸裏一下子就亮起了光。他蹭過去抓住俞成瑾的手臂,搖晃道:“你知不知道,楚天越還活著!

就是他害了我們家,就是他害死佳佳的!你來幫我看看,這是他當初與境外T藥業名下直屬的god-sky簽訂過那份股權回購協議,是我花了大價錢雇傭商業間諜得到的影印本。如果我把之前兩處廠房的協議藍本調出來,證明楚氏跟T藥業之間是以子公司名義暗箱操作偷空了股東權限——”

“爸,你想幹什麼?”俞成瑾的心一下子就提緊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父親:“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俞剛厲聲道:“反正我已經知道了,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被他害成這樣,卻至始至終蒙在鼓裏,我不能讓俞信白死,不能讓佳佳白死!”

“爸,你別亂來。”俞成瑾本能地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父親現在這樣的心態和行事隻會亂了方寸引人利用。楚天越活著的消息依然是個商業巨密,父親怎麼會突然知道的這麼詳細?

傻子也看得通透,這是被人利用到家了。

俞成瑾搶下父親手裏的文件,按著他的肩膀勸道:“爸,這些事你不要再管了,事已至此,我們認了。”

“認了?”俞剛後退一步,就像不認識兒子一樣,眼裏充滿了失落和懷疑:“你讓我認了?

二三十年來,你爸我雖然兩麵三刀低聲下四,但什麼時候……真的向誰認過輸?我自己的錯,打碎牙齒咽肚子裏。誰背後捅了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我還以為有你的幫助,我們這回一定能為佳佳討個公道,能為咱家討個公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孬種,這麼軟弱,你還是我俞剛的兒子麼!”

“爸!”俞成瑾提高聲音:“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麼?從小到大,你的話別人的話,老師的話老板的話,我聽過誰的?我比你還要強,我比你還懂怎麼才能不認輸。

你捫心自問,你扳倒過我一局麼!”

“那你再怕什麼!”俞剛大吼一聲:“現在證據都擺在眼前,你隻要肯陪我一起動動心思,說不定我們就能挽回俞家的顏麵——”

“現在要顏麵還有什麼用,你能讓佳佳活著回來麼!”俞成瑾攔腰抱住父親,將他從那一疊一疊的廢紙裏拖回到沙發上。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小時候能把自己輕而易舉托舉到肩膀上的父親,此時拎在自己手裏,輕的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成瑾……”俞剛的眼睛裏溢出老淚:“小時候,你最崇拜我了。你媽媽去世以後,我帶著你走南闖北。每次爸爸回來的晚你都會哭,你一哭我就打你,我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輸了一切都不能輸尊嚴,隨便掉眼淚的……不是我的兒子。

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再也不哭了。我說東你就往西,我讓你打狗你給我攆雞。佳佳媽媽就勸我說,你表麵上叛逆不願意聽我的,那是因為你嫉妒你老爸能耐,你想超越我。

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心裏有多踏實。一個做父親的,能讓自己的兒子一直崇拜著。哪怕商圖艱辛,哪怕在外麵受盡了人情冷暖,我都不在乎。可是現在……我連自己的女兒的保護不了,我連——”

“爸,這都不重要啊。”俞成瑾濕潤了眼睛,想來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聽到父親對自己說這樣一番肺腑之言:“你說的沒錯。我喜歡跟你對著幹,因為我害怕自己不能在同樣的領域超越你,才想辦法另辟蹊徑讓你認可我。

你富貴也好落魄也罷,都是我爸爸。從始至終,我對你的敬和愛。不曾有過一分一毫的動搖。

爸,聽我一句,放手吧。”抱著父親顫抖的雙肩,俞成瑾難以抑製的淚水滴在兩人之間多年的隔閡裏:“輸了就是輸了,你說過拿得起才能放的下。這些年,你無數次後悔因為忙於生意而虧待了我媽,虧待了阿姨,如今……亦是虧待的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