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花枝上的係帶,定是寫了酒樓的名字。”
蘇姮看了一眼,然後捂臉:“原來我剛才沒明白他的意思呀。”
“這種邀約是什麼?”她問。她覺得王謐之一定收到過。
“也是邀請你聽曲,但價格會高許多,因為聽眾隻有你一人。想聽什麼也隨你,甚至可以即興編曲與寫詞。也有人將歌伎當作傾訴對象,隻聊天。”
王謐之見蘇姮看著他,道:“你可別叫上我,不能壞了他們這行的規矩。這種邀約,從來客人與歌伎都是一對一的,既是保護客人的隱私,也是維護歌伎的利益。
“你若不想赴約,也沒關係……”
“哼。”蘇姮斜了他一眼。方才不提醒她,又不能陪她去,要他有何用?
“當然去。”她道,“不然那人豈不是空等了,本來他可以找下一位客人。”
“嗯……我可以借你仆人,跟你去酒樓。”王謐之想想,還是建議道。
“不用了。”
傍晚,蘇姮到約定地點聽曲。那少年處處體貼,令她頭一次嚐到小意逢迎的滋味。對方的討好是那樣明顯,卻因為帶著少年的天真與莽撞,並不惹人厭。
蘇姮聽著江南小調,抿了幾口酒。
她不該喝的,可受傷後一年沒飲酒,直到除夕那天才喝了一杯,她實在有些饞。
這梨花酒度數很低,應該沒有關係吧。
不知何時,彈曲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琵琶,來到她身邊,問道:“女郎認為這酒如何?”
“嗯,味道很好。入口清甜,回味微苦又纏綿,不澀不膩。”
少年笑了,展露梨渦,看起來乖巧可愛:“女郎喜歡就好。這酒是奴自己釀的。”
“你自己?”
少年見蘇姮不再說下去,有些著急,索性直言道:“女郎可願買下奴?”
蘇姮詫異地放下酒杯,沒有接話。
少年的笑容隱了下去,垂眸繼續道:“女郎應該知曉,奴這樣的身份,命如草芥,改變不了為仆為婢、身不由己的命運,隻能期待被好心的主人家買走。”
“你怎麼就肯定我好心呢?”
“若女郎買下奴,會隨意將奴與別家的仆妾交換嗎?”
“不會。”蘇姮想起,在京時,確實常見權貴之間交換或贈送侍從與姬妾。
“所以奴選擇女郎呀。奴會許多樂器。做江南菜肴,釀酒,灑掃應對,梳妝打扮,搭配衣飾……這些生活事宜,奴也會。奴什麼事都聽女郎的……”
少年絮絮叨叨,可後麵的話,蘇姮都沒注意聽了。酒氣上湧,她按住額角。
她注視著少年,不確定是自己醉了還是怎麼了,竟覺得對方的目光過分熱切,讓她想起一條流落街頭的小狗,眼巴巴望著她、等待投喂。
其實,要買下他也不是不可以。她錢還是夠的。
可要養著一個人,不容易。她一個人可以混吃等死,卻不能讓別人跟她一樣,她得重新開始賺錢才行……
“你會做這麼多事,會不會很貴呀?”蘇姮問。
少年聽出對方鬆口,笑得露出一顆小虎牙:“不會呀。女郎是王明府的朋友,坊主還會給優待哦……”
“篤篤篤。”門被人敲響。“阿沐,坊主有吩咐。”
少年起身去開了門,道:“奴正要找坊……”
門口那幾人不等他說完,便推開他,向蘇姮行禮道:“坊主請這位女郎過去。”
蘇姮一頭霧水,但她昨日與王謐之一起見過這位坊主,便不疑有他,道:“好。帶路吧。”
“女郎……”阿沐站在角落,顯得可憐兮兮。
“我會向坊主提你的事的。”蘇姮安撫道。
阿沐還未來得及露出笑容,便被留下的一人拉進了裏間:“坊主說,這是貴客。”
“可就算是坊主,也不能截胡別人的客人吧。”阿沐不太服氣。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你別等了。”
“可我……我連女郎的名字都還沒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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