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房花燭(2 / 2)

至於她的夫君,因是做媒的時候舅母為了趕她出門,就謊報了生辰。她雖不信命理,自己必將克夫喪子。但無論如何,還是存有幾分歉意。不管怎麼樣,等過去了,看看能不能找什麼法子,護他周全。

不知假寐了多久,夏染便在婢子的攙扶下進了蘇府內堂。即使蓋著紅蓋頭,也感覺到府裏的清冷,絲毫沒有門庭若市,賓客喧囂的樣子,看來蘇家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的落敗了。

到了內堂,就被一股淡淡的藥香環繞,匆匆拜了天地,也就進了洞房。

婢子喜娘尾隨而至,因家裏沒有長輩,自然也免了些些瑣碎的禮儀,隻是一切從簡,往大紅衾被上例行鋪了條潔白的素帕,又撒了些桂圓花生。寓意早生貴子永結同心。

交接過一切事宜,那些婢子喜娘說了些吉祥話,便陸續退了下去。門咯吱一聲帶上。

她隻覺得一沉,竟是方才的女鬼,從喜娘的背上脫了開來,駝在她的肩上。看來那鬼今晚是看上她的新婚夫君,想就這麼三人一起入了洞房。她本不想招惹是非,如今也沒得法子,總不能將就這混物就洞房花燭了去,總歸是學了些皮毛的本事。

夏染思慮了幾分,便趁著四下無人,扯了蓋頭,起身來到鏡子前,倒把女鬼看得真切。隻見她臉上長著大大小小屍斑,流著黃膿,和著腐臭味撲鼻而來。好不惡心。

這樣無害人之心的鬼怪該是好打發的,利落得從案上取了張黃紙,咬破指尖,匆匆畫了個符咒,暗念了句

“急急如律令,散!”

須臾間,那鬼果真就消失殆盡,想來是碰了釘子躲了外麵去。

“娘子方才在做什麼?”

或許剛剛做了虧心事,被人抓個正著,夏染情急之下,就將黃符捏做一團,扔進取暖的爐子裏,慌慌張張,就錯將青梨鏤錯漆木架上的一個巴掌大的青瓷玉罐給打碎。

“碰——”

那青瓷瓶應聲著地,碎的七零八落。映著這瑩白的月光,折射出色彩斑斕的光暈。夏染手足無措著呆愣著,方才沒注意,如今才發現這架案上大大小小存放著數十個大小顏色不一的瓷瓶,看著輕巧細致,想來是他的收藏,隻是

“對不起。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

慌忙間便蹲了拿著手中的帕子去拾,唉,這可如何是好,新婚第一天便砸了夫君的心愛之物,還想著為他除凶避煞,難道自己是注定得天煞孤星。

那人行了幾步,一股溫潤的藥香撲鼻而來,伸出修長得五指並攏得握住她的手道

“別撿了。這些隻是普通賞玩的瓶子,並無大礙。”

一句話,把她逼得麵紅耳赤,不知道是因為他言語裏的脈脈含情,還是他的指腹溫暖細膩,就著這搖曳生姿的紅燭,把彼此看得清明。

“小心傷著手。”

他的聲音酥酥麻麻,如沐春風,就這麼肆無忌憚得撞進她的血肉裏。心生歡喜,屏住呼吸,抬眼間,一顆心就此墮入凡塵,輕嚐情愛。

蘇司珩生得一副好皮相,臉色蒼白有幾分孱弱,溫潤帶笑,清亮深邃的眸子,薄唇輕啟,英挺的鼻子,一頭玄色長發用冠玉束了起來,該是個溫柔多情的人,眉眼卻掩不住得風流,竟比她那人人稱京城翩玉公子的表哥還要勝上三分。

細看之下,也就是風水麵相不好,氣虛弱,想來也不是福壽綿長的主。

就怔怔地盯了他好會兒,兩廂無言的窘迫良久,窗外清風徐來,吹起她鬢邊的羽鳳對釵,佩環相扣,琤琤作響。

那人呲的一聲輕笑,一隻骨節分明的冰涼的手覆上她滾燙的臉龐,言語間竟是戲謔

“喝酒了?怎麼醉的這般厲害。”

男人的話像一根細軟的羽毛,輕搔著她碧玉無暇的麵容。像一壺溫了千年的美酒,撩動著她波瀾不驚地內心。卷卷情深,悱惻繾綣。

“……”

夏染不言,臉頰邊的冰涼溫度燙的她清醒過來,下一刻,又陷入了無法自拔得欣喜中。他怎麼能這麼好看。但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淪落到要娶她呢,難道是因為他的氣運太短?

那人執了夏染的手,一手掀開晶瑩透亮的翡翠珠鏈,一手溫柔得將她牽至內室,依著床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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