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沒有人下車,明明車廂裏都是空位,但整列地鐵都特別不對勁!”大叔又緊張起來,“我不敢在車廂裏停下,就隻能不停地往前走,那車廂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我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到最後一節。”
“後來我聽見地鐵到站的聲音,雖然沒聽清楚到了哪一站,但還是閉著眼睛往外衝。可車廂外麵……就好像是懸崖一樣,我一腳踩空就摔了下去,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在這裏了。”那大叔敘述完之後,臉色都紅潤了一些,“我現在還是手腳發軟,心跳快得不行。”
“深夜時間和交通工具,‘詭異’的愛好還真是一如既往。”石耀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石耀已經說得很小聲了,但坐在遠處的司鯉卻能夠清清楚楚地聽見他那一聲嘀咕。司鯉口中果糖的甜味漸漸消去,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幻聽了,畢竟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麼可能聽見那麼遠的嘀咕?
再看過去的時候,石耀已經走到了最後那個人麵前,那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男人剛才頭發還結著霜,這會兒看起來外表和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人還有些哆嗦。
“這位兄弟好點了嗎?你看起來像是在冰庫裏遇見了‘詭異’?”石耀笑著問,“如果是在冷藏車上的話,今天算是碰上‘交通工具’主題活動了。”
西裝男搖了搖頭,一邊搓著手一邊說:“我……阿嚏——抱歉,我是做房產中介的,我們老板拿到了一套不錯的別墅……阿嚏——別墅房源,房主用市價十分之一的價格掛在我們中介,說不管我們用多高的價格賣出去,隻要能賣出去,多出來的差價都算是中介費。那棟房子的地段和裝修都非常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就是以前出過事,傳言沒人能在那棟房子裏過夜。”
“我就是想多賺點錢,就主動跟老板說要去那棟房子裏住一夜,隻要我好好的沒事,那勞什子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但是……”西裝男的臉色難看。
“看樣子這一夜過得很辛苦啊。”石耀一臉很理解地拍了拍西裝男的肩膀,也不需要他繼續說下去了。
“你呢?”
司鯉望著天花板上漂亮華麗的水晶燈發了會兒呆,回過神就看到那個叫石耀的青年已經向她走了過。剛才說完了自己身上故事的三個人也跟在石耀後麵過來了。
一時間,司鯉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個子嬌小,頭發微卷,戴著圓框眼鏡,看起來乖巧可愛,比實際年齡還要顯嫩一些。
離近了才發現,這個女孩露在外麵的雙腿和脖子上竟然都有著微微泛紅的痕跡,像是被緊緊紮著的細繩子勒出來的痕跡。
“我?”司鯉指了指自己,然後歪頭,“我怎麼了?”
“咳。”石耀奇怪地打量著她,輕咳了一聲說,“來到這裏的人都是因為在現實世界遇到了‘詭異’,你肯定也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吧?”
“糟糕的事情?”司鯉低頭數著蔥白的手指,她好像在山裏迷了路,被關在村屋裏,然後讀書社的前輩們進行了投票,他們哭著求她留下來,再然後……
“沒有啊。”司鯉看著石耀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沒有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你確定?”對麵的青年再次追問,“你來到這裏之前在做什麼?”
“來這裏之前……”司鯉輕輕皺眉,混雜的記憶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也許過去和現在都是夢境,也許過去和現在都是現實,最後她的右手摸向左手無名指上的繩結,那黑紅的繩結戒指像是能夠給予她最需要的安全感,瞬間就讓司鯉平靜了下來。
“來這裏之前,”司鯉向對麵的青年展示左手上的繩結戒指,臉上帶著幸福到溢出來的笑容,“我和一位非常優秀的男性結婚了呢!”
“……”
四周封閉的大廳內,無端冒出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