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等等四哥好不好?”盛璿靠過來,眼巴巴地望著葉初曉。
葉初曉沒回答,隻是抱了抱她。
盛璿隻當這就是答應她了,樂觀地撒嬌,非要留下來跟她一起睡。
葉初曉被她纏得沒辦法,隻能答應。
她嘰嘰喳喳地講這邊發生的事,又問葉初曉和米粒兒在那邊的生活,到最後實在撐不住,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竟就這樣睡著。
對這個單純明快的女孩子,葉初曉一直是喜歡的,好笑地給她蓋上被子,自己也躺好準備睡覺。可是閉上眼睛,腦中卻回響起她剛才說的:你等等四哥好不好?
要等他嗎?他要她等嗎?葉初曉在心裏,輕輕地問自己……
而陸正南在那天晚上,已經離開古城,返回杭州。
收拾好東西,聯係好房東退租,他在第二天,來到公司。
“不是說出去有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秦悅奇怪地問他。
陸正南停頓了一下,才開口:“我要辭職了。”
秦悅猛地一震,指間的筆滑落,掉在地上。
“哦……”她假裝俯身撿筆,手卻在微微發抖,再坐起身時,勉強地笑著問:“怎麼突然就……辭職?”
“之前,是因為古城的生意做失敗了,公司倒了,所以才來到這邊,但是現在……”陸正南緊抿了下唇:“我打算回去重開公司。”
這是第一次,他真正跟她講起過去的事,卻是在離開的時候,秦悅心裏刺痛,但還是佯裝鎮靜地問:“但是,你現在的錢夠嗎?”
陸正南依舊不願對外人說起他和葉初曉的事,隻簡短地回答:“嗯,最近得到了筆資金。”
秦悅再無話可說,隻能垂下眼瞼,手中的那支筆,已經快被她折斷。
“這兩年來,很謝謝你。”陸正南笑著說:“以後你有任何事找我幫忙,隻要說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言重了。”秦悅苦笑。她不想要他幫任何忙,隻想……要他留在她身邊。
可這句話,她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辦好了辭職手續的陸正南,請全公司人吃飯唱歌。
席間,秦悅一杯接一杯地喝,到了KTV,又霸著話筒,一首接一首地唱。
那些纏綿傷感的情歌,更是引發了她心中的難過,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她坐在馬桶蓋上,將臉埋進掌心裏,低聲慟哭。
當她終於從隔間出來,站在洗臉池前,看著鏡中那張哭花的臉,原本死寂的眼睛裏,慢慢升起火焰。
真的就這樣放棄麼?她不甘心。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男人,能讓她喜歡這麼久,等了這麼久,也許錯過了他,以後便再也遇不上這樣的人了,她怎麼能輕易放棄?
一點點洗幹淨臉,又重新補了個精致的妝,她這才出去,臉上又有了笑容……
而處理好了這邊的事,陸正南便很快趕回了古城,去籌備重建公司的事。
他找到了李叔和一批老的骨幹,當聽說他回來了,他們都興奮不已,很快便又重歸他身邊聚攏。
都是熟手,再加上有俞行遠幫忙,進度相當快。
而這個消息,也傳到了齊禛耳朵裏。
“陸正南回來了?”齊禛聽陳劍說完,將手中的文件夾,直拍到桌上。
陳劍心中一抖,唯唯諾諾地說是。
“嗬,膽子不小啊。”齊禛冷笑:“當年還沒被我收拾夠麼?”
若非施曼當初從中作梗,真該將陸正南徹底整進牢裏,讓他再不得翻身。如今讓他緩過了勁,居然又回來跟他做對。
最近,還當真是事事不順。
心中忿恨難平,齊禛驅車直往陳劍打探好的地址,到的時候,見裏麵已大致收拾好,有了公司的模樣。
他抬手,緩慢地敲了兩聲門,遠處正在跟李叔說話的陸正南,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一刻,空氣中似有火花,一觸即爆。而李叔已經忍不住,就要開罵,陸正南阻止了他,獨自走過去,在齊禛麵前站定:“別來無恙啊?”
齊禛“嗬”地一笑,環顧了一下四周:“你這家新的,不知道又能撐到幾時?”
“那就要看三哥的本事了。”陸正南摸了摸下巴:“不過也沒準兒,有句老話說得好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再來一局,還不知道贏的會是誰。”
“很有底氣嘛。”齊禛眉尖一挑:“不過如今的天下,已經不是你陸正南的天下,話說得容易,做起來卻難。”
陸正南聳了聳肩:“怕什麼呢?反正現在我跟你比起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輸了呢,大不了再破產一回,我也不是沒嚐過那滋味兒,無所謂。贏了呢,那滋味兒,就換你嚐了,我看著也愜意。”
“口氣不要太大,”齊禛不屑地一嗤:“得走著瞧才知道誰贏誰輸。”
“那就走著瞧。”陸正南雙手插在褲兜裏,聳肩一笑。
“好。”齊禛的食指,朝著他點了點,目光陰冷地轉身離去。
陸正南筆直地站在原地,在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刻,望著齊禛,唇邊勾起慣常的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