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被驚動了,愕然地駐足看向這邊。
“如果她不出來,今天你這生意也別想做了。”齊禛語氣狠厲。
“這個花瓶,價值不菲。”Eric挑了挑眉:“原本,我是可以讓你照價賠償的,不過看在你是米粒兒的親生父親的份上,今天就算了,但是如果你再繼續鬧事,我隻能報警,我想,即使你在這裏勢力再大,港商的合法權益,政府也總還是要保護的。”
齊禛氣得頸側的青筋直跳,狠狠地盯著他。
Eric也並無半分示弱的意味,坦然地和他對峙。
而這時,原本在餐廳吃飯的葉初曉,也隱約聽見了外間的動靜,加上之前心中本就存有疑惑,便走出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到走廊出口,看到大廳裏站著的那個人,刹那間呆住。
齊禛對葉初曉的身影,還是那麼敏感,一眼就看見了她,頓時大喊:“葉初曉!”腳步已經向這邊衝了過來。
Eric目光一怔,隨即立刻回身,攔在了葉初曉前麵。
齊禛無法碰到葉初曉,便推搡Eric,他卻抓住了齊禛的胳膊,兩人較勁中,保安也已經過來,硬是拉開了齊禛。
“葉初曉,你有膽子做,沒膽子麵對嗎?”齊禛怒極,指著葉初曉罵:“米粒兒也是我的女兒,你居然把她藏起來,讓我一輩子見不著,你太自私!”
葉初曉此時,也已從方才的驚愕中回神,慢慢鎮定下來。
“齊禛,這世界上,誰都比不過你自私。”她冷然地笑,沒有再躲在Eric的背後,而是走了出來,直接麵對齊禛。
齊禛看著她和Eric並肩站立,想起方才Eric說她已是他的未婚妻,還有之前唐茜茜說的那句,米粒兒又多了個爸爸,不由得怒火攻心,大吼:“我才是米粒兒的爸爸,你怎麼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早就說過,我是米粒兒的媽媽,卻不是你的妻子,你忘了嗎?”葉初曉揚起下巴:“齊禛,你放心,等米粒兒長大了,她如果想回來看你,我不會阻止,但是其他的,你和我,已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好,好,”齊禛緩緩點頭,眼中滿是恨意:“葉初曉你好樣的,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呢,”葉初曉垂下眼瞼,自嘲地一笑:“我一直都等著,看這個關於你的惡夢,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徹底醒。”
Eric聽了這句話,心疼地攬了攬她的肩,而這一幕,更是戳痛了齊禛的眼睛,瞳仁四周,似已裂出赤紅的血絲。
他就這麼死死地瞪著他們,許久,才轉身離去,上車之後一路狂飆……
齊禛走了,葉初曉在心裏,沉沉地歎氣。有時候她真的覺得,這輩子和他遇見,是一場冤孽,於她是,於他也是。
“好了初曉,上樓去休息吧。”Eric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低聲勸慰她。
她經曆了這一場,也真的覺得累,接受他的建議上樓,回到房中。
“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他半蹲在她麵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謝謝你,Eric。”她低低地說。
“應該的。”他溫厚地笑:“你幹脆睡一覺,我猜你昨晚也沒怎麼睡好。”
她昨晚,的確沒睡好,一直想著陸正南的事。
思及此,她再麵對眼前的Eric,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感激,又愧疚。
“睡會兒吧,等下午起來,才吃些東西。”他站起來,如同撫慰孩子般,輕輕摸了摸她的額發:“我先下去,有事你就叫我。”說完便離開,為她關好了門。
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她躺倒在床上,緩緩地閉上眼睛,腦海中,陸正南,Eric,齊禛,三個人的影子交錯閃現。
最後,一聲歎息,幽幽響起,似打破了這房中的寂寥,又似使這房中,更寂寥……
而就在那天晚上,另一位不速之客又造訪了旅館——盛璿。
當葉初曉下樓見到她的那一刻,被她抱住,哽咽著叫“四嫂”時,心中百感交集。
過了良久,她的情緒才緩和了些,葉初曉帶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兩個人坐在床邊,一時無言。
“四嫂,當年……我們都對不起你。”盛璿咬唇。
葉初曉知道,她說的是離婚那件事,當初,他們都幫著陸正南瞞她,沒有人告訴她真相。
葉初曉輕歎,拍了拍盛璿的手背:“都過去了。”
盛璿在聽她這麼說之後,初時釋然,接著眼神卻又變得沉鬱,期期艾艾地問:“四嫂,你跟這個叫Eric的……是真在一起了嗎?”
葉初曉沉默了半晌,反問:“是陸正南這麼說的嗎?”
盛璿猶豫了一下,低低“嗯”了一聲。
“我們沒有真的在一起,至少現在沒有。”葉初曉的唇邊,有淡淡的苦笑。
盛璿大喜:“那你和四哥……”
葉初曉不語。
盛璿的聲音變得更低:“四哥今天說,會回古城來重新創業。”
“是嗎?”無論如何,聽到這個消息,葉初曉都覺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