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利用他來保我?”唐清安皺眉反問。
“注意用詞!”沽銘侑以指尖敲打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示意唐清安聽清自己說的下段話,“你之前突然病發,昏迷不醒,薑辭卿那孩子可是無怨無悔的給清洗靈脈,還堅持守著你接近半月,若你在提前清醒兩天都可以在床頭見到他了。”
聽著對方的證詞,唐清安猛然站起身,不可思議的聽著對方的話語。
原本隻是以為對方隻是給自己傳輸靈氣,讓體內的靈脈能通順,如今沽銘侑的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徹底的呆在原處。
為什麼要這樣做?
使用靈氣為對方洗髓靈脈可是很耗元氣和精神力的,其中最為消耗的便是自己的修為,若有一個不慎,修為倒退可不是說著玩的。
那人的修為,才金丹啊。
唐清安的表情盡數被沽銘侑看在眼中,他雙手抱胸,端著幾分氣質問:“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這屬於什麼?這屬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師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你打算讓他如何?”忽然,唐清安轉移話題道。
“我能讓他如何?他現在修為太低,現在也就靈氣對你有點用處,他的靈氣可比藥泉要管用的多!”
“還有這些日,你暫且先別泡,等我研製出新的方案!”用薑辭卿靈氣練成的丹藥,可謂是絕絕子!這不比藥泉好使?
眼眸微轉,將心中泛起的所有情緒放低,“幫我一個忙。”
沽銘侑歪頭,等著他的回答。
豈料唐清安思慮半響,歎息道:“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既然自己毀了之前的師徒信物,那就為對方重新製把武器當作信物吧,不過前提是那孩子還願意拜自己為師。
若薑辭卿真的願意來當這個藥引,那他必然得好好對他,若他不願意,這一生便也快落上句點了。
走過檀木搭建成的橋,春風和煦撩起雪發,這一身淡雅之色在餘輝下顯得清透,如霧白蓮。
沿著修剪成各樣的繁花路段,穿過朱紅拱門,緩步走過和煦陽光傾灑的回廊,停留在側殿門前。
掛在柱上頂方的銀鈴,被暖風吹響,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正準備敲門的唐清安微微一愣,他側身抬眸看去,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銀鈴有了幾分好奇。
銀鈴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鈴鐺之下掛著兩個栩栩如生的銀色葉子,隨著佛過的風,左右搖晃著。
“師尊喜歡嗎?”低沉的嗓音出現,唐清安毫無防備的道:“喜歡,要是這葉子再多些就好了。”這樣就更加的閃閃發光了。
話一出口,察覺到不對勁,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對這人的防範意識降低了,竟連他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都不知。
“葉子太多,會讓它變得很繁瑣,不複現在的簡巧。”
薑辭卿低垂著眼眸,保持著一種無形的恭謹,所說出的話與以往有著很大的差異。
唐清安望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他從不覺得自己是那
種矯情多揣的人,可現在他真的很茫然。
想到自己從前對薑辭卿的種種行為,他都算不得和善,甚至帶著點驅趕的意味。
現下得知對方能救自己,便又眼巴巴的來收對方為徒?
自己這種行為,真的像極了話本中的惡毒角色,利用完就扔。
他好像也明白,昨日晚上他在自己身側,含糊不清低語的話詞。
“怎麼了?”
聽見對方關心的問話,唐清安心底更是不好受,但事已至此總得麵對。
“今日之事委屈你了,鳳瀾他最近幾日確實有點衝動了,但……”唐清安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薑辭卿開口打斷。
“若是師尊來替他道歉的,大可不必,徒兒並未覺得委屈,而是責怪自己無法抗拒罷了。”
無法抗拒那人的威嚴,無法抗拒唐清安對他的重要。
而且自己也錯了,錯在十五年的光陰沒有融入他的世界,錯在修為之低什麼也做不了,錯在他永遠也無法入唐清安的眼。
畢竟沼澤地裏的汙垢,怎麼可能會入神的眼。
“是嗎……”唐清安麵露恍惚,一向清明的眼眸中,泛起了如霧般的薄紙,將裏麵的璀璨遮住,流出它的黯淡之色。
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腦袋沉沉的,眼前的人影也變得模糊,輕閉起雙眸,平息住自己的情緒,隨後才睜開眼睛道:“你責怪自己作何,這是本就同你沒幹係,沒必須把自己纏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