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火藥,在薑辭卿的主動離開後,漸漸消散,回歸正常。
但唐清安還是忍不住的問道:“此次出去是我要求的,與他無關,你又何必將氣撒在他身上?”
這麼一想,薑辭卿確實還挺怨的。
“若不是他,在下實在是想不到,公子究竟是怎樣出的結界。”
在沽銘侑將藥單給他時,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如此,在出發之前他特意給結界蓋了層感應。
所以鳳瀾極為清楚,這結界是誰破的。
唐清安一噎,心裏還是有心偏袒於那人,於是他繼續道:“你那結界也攔不住我。”
等他恢複的差不多,自己照樣可以強攻出去。
眼見鳳瀾還欲說些什麼,他連忙將自己手抽出,很是認真道:“鳳瀾,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但我覺得他不會是害我的那個人。”
“他是人,不是天道所派的劫,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麵上,對他不要那麼刻薄。”
“刻薄……?”
鳳瀾似喃喃自語的重複道,他看著對方麵容上嚴肅且認真的神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刻薄二字。
鳳瀾的神色帶著恍惚,這讓唐清安開始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但他也沒說什麼啊。
還是說,鳳瀾討厭薑辭卿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唐清安的視線落到看戲的沽銘侑身上,忽地突然想到什麼,他再次道:“你若真的不喜歡他,可暫且離開綠波蘭幾天,這兩天我——”
“公子是要趕我走?”僅為了那個新收的徒弟?
“你在想什麼?”
輕微皺眉,他是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嗎?還是隻聽了幾個字?
但鳳瀾顯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神色怪異的瞧了眼唐清安,再無其他言語轉身就走,這背影之堅決讓當事人愣在原地。
沽銘侑帶著疑惑走了過來,“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帶著怨氣離開。
唐清安微微聳肩,清明的桃花眼中也是充滿著疑惑,薑辭卿因為受委屈有了情緒,他可以理解。
但鳳瀾是為什麼?還有自己說的那些話也不過分啊。
在庭院中尋了處涼亭坐下,偶爾春風拂過,將池塘的水吹起漣漪,唐清安托著下巴,盯著虛無的一點若有所思。
待聽完描述後,沽銘侑支支吾吾半響,才稍微提示道:“鳳瀾生氣有沒有可能性是因為你的偏袒?”
“偏袒?我偏袒誰了?”他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何來偏袒一說。
見此,沽銘侑以扇遮臉,隻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裏麵所流露的情緒複雜萬千。
他該如何解釋,跟在你身邊百年之久的劍靈化為人形後,懵懵懂懂暗戀了你十年的故事?
關於唐清安收徒一事,事後也找過鳳瀾聊過,隻不過那時的他,尊敬於唐清安的選擇,表示自己對這完全不在意。
那之後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感到了危機感?
嘖嘖,貴圈還真是混亂,這闊怕的愛情啊!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突然,唐清安帶著狐疑的聲音傳入耳簾,將他從自己的小世界中拉回,“說什麼?”
“……我打算讓掌門師兄來管教薑辭卿。”微微瞪了對方一眼,但還是重複一次道:“那孩子破結界這本領還不錯,若是讓大師兄教那必然會大有所成。”
“等等——”
沽銘侑伸手打斷他的話語,他在試圖消化這段句子,終於他探查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你打算讓薑辭卿離開你?!”
“是,收徒的信物我早已毀了,這一個月來更是沒教他什麼,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叫我聲師尊。”
唐清安自顧自的說著,他看著沽銘侑的神情從訝然轉變為瞪大眼睛,隨後又將眉頭深深的皺起。
緊接著堅
定的話語吐出:“不行!你把鳳瀾送走都行,不能把薑辭卿送走!”
於他而言,鳳瀾隻是個劍靈,而薑辭卿是唐清安救命的藥引,不能丟開。
“……我把,鳳瀾送給大師兄教養?”伸手指住自己,滿眼的不可思議。
是他瘋了還是沽銘侑瘋了,讓掌門師兄來替自己養護鳳瀾。
但顯然,沽銘侑並沒有聽見唐清安所提出的問話,而是將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按在涼亭中的桌上,隨後起身直視著唐清安。
“薑辭卿他的靈氣同你同出一源,你可以吸納他的靈氣,於你而言是改變的最好選擇!”
“鳳瀾隻是為劍靈所化,就算同你有百年之情,但你要明白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點上沽銘侑有著不容小覷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