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衣睡下?
和衣睡下就要納妾了!
他們倆新婚之夜沈霽可就是和衣睡下的!
也是,這些郎君都這個樣,偏就沈霽是好的?
保不齊也去南曲找姑娘呢。
一想到這兒,崔蓁蓁心底倒是沒有絲毫怨氣,倒是想著若是沈霽再遇所愛,和離後放她回海右便也罷了。
就怕又亂來,又不放她走。
崔蓁蓁忍不住多問了句,“和衣睡下或許是因為累了罷?”
“累什麼,就清閑的小官,怕是見到我累吧。”姚明月小聲道,“你和沈郎君新婚燕爾,怕是如魚得水。”
“我……”
“怎麼?”姚明月一轉態勢,“郎君果然是冷冰冰的?在那事上也是?”
“我……我們還沒有……”
崔蓁蓁還沒有說完,店家就將各色飾品呈了上來,準備好茶和點心,關上門便退下了。
“這怎麼得了,那豈不要出大事。你想這畜生在家裏吃不飽還知道出去吃,更何況人?”
“我正想著他移情別戀呢。”
雖然他是為了討債娶自己,沒有所謂的情。
可說起來,崔蓁蓁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還這個債。
“別說傻話了,既已嫁過來,夫君要是真移情別戀,難受的自己。”姚明月接過崔蓁蓁遞過來的點心,想了下,“不過你是崔家,也不一定,大姐姐不就……”
“不過說起來,自從聖人施行禁婚令之後,四望之間就禁止通婚了,這是什麼前奏你父母自是明了。即便在民間四望仍是高貴,可這必將是崇安,聖人腳下啊。縱然如願回了海右,怕是這輩子別想來崇安了。”
“我不覺得海右差,自由自在的多好。”
姚明月自是知道海右的好處,可崇安就是有魔力,讓人能瘋狂迷戀。
“且不說這些,就說沈郎君對你……”
姚明月衝著崔蓁蓁抬抬下巴,“就一點兒興致也沒有。”
“我不懂這些,阿月。”
在家裏的時候,都是身邊的人寵著她,可沒有人教過她怎麼討好別人。
“你們新婚夜就是和衣度過的,就沒什麼……那個。”
“哪個?”
“畫冊上的那些啊,你阿娘不會沒給你準備吧!”
姚明月快急死了,“海右遠,你回不了門,你家二姐姐又事兒多,我跟你一起長大,也算你半個姐姐了,你得如實告訴我。你可是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娶進沈家大門的,他沈霽就算官至三品,也不能這麼欺負人,還準備完璧歸趙呢!”
崔蓁蓁被茶水嗆住,咳了好幾下才回過神。
“或許是心疼我車馬勞頓吧。”
“那現下你休息好了嗎?”
崔蓁蓁噤聲,這些日子,沈霽始終早出晚歸,他有金魚袋,即便封市仍能走動。
可崔蓁蓁便不像他,每日吃,玩鬧,休息,可有規律了。
沈霽過成什麼樣子於她仿似無大礙。
“阿月……”
“這就我們兩人,怕什麼,問春和冬兒還會害你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種事,我怎麼說?”
崔蓁蓁又摸了一塊點心。
“你可以暗示啊,你沒有坦領的衣服嗎,用你帷帽上的紗做件坦領的寢衣就挺好,或者多關心一下郎君。自己的夫君,多問問打聽打聽,不丟人。別等著……別等著真到了納妾那一步來後悔。”
她想多言,可崔蓁蓁與自己終究不一樣。
他們姚家家道中落,父母帶她來崇安之後找了個夫君又離開了。
現下在崇安舉目無親,自然是跟崔蓁蓁這個既有榮國府庇佑又有崔四郎喜愛,還有父母掛念的女郎不一樣的。
可倚著從小到大的情分,她受過的委屈,不想讓蓁蓁再沾染分毫。
況且,她資質平庸,五官算是看得過去,崔蓁蓁容顏清絕,及笄後愈發脂如羊脂,身形纖長,行動處如流雲遊動,一顰一蹙,皆成風情。
等等,這般容貌,便是天官,都忍不住喂進喉嚨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蓁蓁,你是不是還惦記著盧七郎?若今時今日換了盧七郎你還會這般忸怩不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