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深受喜愛,當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哎,這話我愛聽,知道自己不討喜最好。”崔思嘉撇了下嘴,“我的郎君在崇安城裏官階雖然不高,但待我還算不錯。”
“自然是不錯。”姚明月笑了一下,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字字都清晰,“想著娘子這遭來至寶閣許是要好好打一下金釵步搖,至少要比南曲的姑娘們的吸引人。”
“你……”
崔思嘉被戳到痛處。
她自然是釵環配飾都是上好的,隻不過這個跟受不受喜愛並不沾邊。
當初是衝著功名前程選的人家,媒人和祖母都快把明瑞吹到天上去了。
隻這明家的小兒子是明家的寶,父母從小嬌生慣養,更是日夜和平康坊的藝妓廝混。
她雖是大娘子,但仍然勸諫不了郎君。
隻得獨坐空閨,用更華麗的裝扮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可這不過是綾緞做的燈籠,見不得真火。
燒一下,就沒了。
崔思嘉臉上掛不住,隻得發狠言道,“這算什麼?男人有幾個沒有花花腸子的,你倆的郎君就幹淨嗎?我看你們通身打扮可還不如我呢,怕是連場麵都不想給你們撐了吧。別光會動嘴啊,至寶閣上了塊波斯產出的瑟瑟石原石,比以往的都大,能加工成配飾,隻是價格嘛,比較貴就是了。想你們也隻是過過嘴癮,郎君對你們怎麼樣你們自己清楚,知夏~”崔思嘉往旁邊伸了一下手,正好拍在知夏的金釧上,“我們倆也真是的,放著上好的香車不坐,上好的戲不看,非得在這兒跟不值當的人貧口舌。”
說著側身而過。
駕車的小廝行了個禮,那車極盡奢華,馬身上的彩飾繡轡暫且不提,光是那個車,設計得極為精巧,四角綴著綠鬆石和瑪瑙配飾,在一個角的飛簷處都有一隻金色的鳥,鳥的嘴裏銜著潔白透亮的珍珠,光華灼灼。
馬車行動時,鸞鈴響動,暗香浮動。
冬兒都不住感歎,“三小姐這車真好看啊。”
“這哪裏是她的車,是永徽公主的車,估計又是去公主府上赴宴了。”姚明月絞著自己胸前的垂帶,“還在我們麵前說自己和郎君多恩愛,其實他郎君都不怎麼回府上過夜,那南曲的相好估計都能從鎮南門排到重華街那頭了。”
“這坊間的秘辛你怎會知道?”
崔蓁蓁訝異地盯著身邊的人,那視線像是蚊子似的爬得姚明月渾身不自在,最後不得不和盤托出,“是我夫君說的,我夫君也會在南曲會客。就像思嘉說的一般,郎君哪個沒有花花腸子?”
“你夫君也?”
“說是隻會客,可各中細節,我怎麼會知道,我也無從知道。”
崔蓁蓁握緊姚明月的手,“你夫君怎可這樣待你?”
“這倒也算了,隻是我剛過門沒多久,夫君就納了小妾,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瞧著那姑娘水蔥似的,看著沒什麼壞心思,便答應了。”
新婚納妾?
崔蓁蓁的手拽得更緊了。
她隻想著阿月到了崇安,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沒曾想那種生活隻是一場夢,現實中阿月到底忍下了多少苦楚。
“現下呢?”
“現下夫君都不怎麼到我的屋裏了,那小妾的性子也露了陷。不過也罷,這正妻的名號一時半會也奪不走,隻不過過得清冷些。”姚明月雖然年紀輕輕,可那個眼神,像是在深宅大院苦守了數十載一般,空洞無奈。
見崔蓁蓁沒接話,她繼續道,“之前在宴會上,聽別家娘子道,郎君好的屈指可數,更有甚者直言最多熬過新婚那幾日,一上了繡床,便也膩了。”
崔蓁蓁:“那一輩子冷眼相對嗎?”
“女子又有什麼辦法呢,縱使在大虞,女子不得誌的不還是常有的事?其實郎君怎麼樣,每個人自己最清楚,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崔蓁蓁不解,“他是不是動手了,我看看你身上。”
“沒有沒有,我家夫君沒有習武,就是個文吏。”
“那他怎麼你了?”
姚明月附在崔蓁蓁的耳邊,“新婚的時候,他總日日都要,現下來我房裏都是和衣睡下,天不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