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主子所預料,朝廷給的錢糧隻夠支撐三日,這三日裏一切如常,隻是傷民太多,傷藥不夠。”燕川回道。
“這樣啊。”文彬輕聲道了一句,隨後吩咐道:“燕川,你安排一下,今晚糧店的會議,我要去。”
入夜,文彬以一家糧鋪主人的身份出現在了會客廳,身著黑色皮毛大氅,頭戴一頂黑紗帷帽,遮住了麵龐。身後左側兩步處跟著燕川,麵容堅毅,右手緊握著掛在腰間的劍。
進入到會客廳之後,文彬徑直往前走,直到走到最前方,才落了座。
坐在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見文彬坐在主位,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閣下是什麼身份,遮遮掩掩不敢露出真麵目,卻是狂妄無知!”
文彬朝說話人的方向微微轉頭,道:“我自然是知道這個位置是糧會會長才能坐的。”
大魏各行各業都有商會,會長一般是選最德高望重之人來當,這糧會的會長便是文彬手下一家糧店的掌櫃。之前因為這家糧店掌櫃特殊的身份,文彬並未讓這家店也降價賣糧,是以那些手中屯著糧準備高價賣的糧店老板心中還是有些期冀的。
那個人還欲說些什麼,文彬卻不想聽了。見狀,燕川從桌上拿下一隻筆直直的朝那人扔過去。速度之快讓那人一時忘了反應。
那支木製的毛筆擦著那人的耳邊直直的釘在後麵的牆上,他餘光瞥著耳邊的筆,一動都不敢動,隻是直直的坐著。
會客廳裏安靜下來,文彬笑道:“早些安靜不就好了嗎,那麼,大家對我坐在這裏還有意見嗎?”
下麵坐著的半數人表示讚同,半數人呆若木雞不敢說話。
“那我就當大家都同意了。”文彬依舊是笑眯眯的,卻再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好,今日的會議,內容很簡單,隻有一點。”文彬說到這裏,頓了頓,掃視了一圈下邊的人才又開始說:“那就是所有糧店都不許漲價。”
話音剛落,下邊議論聲又起,燕川剛往前邁了一步就在文彬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回去。
一個年約六十的老叟站起來道:“既然糧會要如此倒行逆施,李某隻好退會了。”
跟著他,接連幾個人都宣布要退會。
文彬卻不緊不慢,輕笑一聲,“各位別急著退會,有些事情還是了解清楚了再做決定為好。”
領頭的李掌櫃鷹隼般的眼神直盯著文彬,仿佛要透過那層黑色的帷帽看清她的身份,毫不客氣地出口道:“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竟也想染指我們糧會,今日你說的我一句都不會聽。”
那些不願降價的糧店掌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聚到了李掌櫃身邊。
看著身邊聚集的這麼一群人,李掌櫃心中越發的自信,口出狂言道:“既然這丫頭不為我們糧商考慮,我們把她換了就是,她不配做我們糧會的會長!”
原本文彬想著這人退了便退了,她自有辦法讓他降價,可這人一再的挑釁,倒是激起了她的不滿。
黑紗帷帽下文彬朱唇輕啟,聲音悅耳,“我原想放李掌櫃一條生路,不想李掌櫃如此相逼,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之後的話語越發空靈悅耳,卻讓在場糧商無不心驚,“李掌櫃,名李雨,後改名李崇,河西人氏,四十年前進入東都,靠販賣私鹽發家。被發現後花兩千兩白銀贖身改名姓,逃過一劫,之後又處處逃稅,用以孝敬各部官員。你說,這些罪名,該不該判個死刑?”
文彬雖問得溫和,李掌櫃卻肉眼可見的慌了,不敢再與文彬對著來。
見沒人說話,文彬還頗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唉,不少證據還沒拿出來呢,你們怎麼就沒人說話了?”
那些聚在李掌櫃身邊的人戰戰兢兢,生怕文彬再點了他們的名。
“其實你們降不降價於我而言是無所謂的,不過你們非得開這個會,那我就告訴你們,不要賺這種虧心的錢,因為糧價的上漲,多少百姓餓死路邊,你們就不怕冤魂來索命嗎?”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始終不敢出言反對。
文彬站起來往下走去,走出門口時回頭,道:“希望明天大家的表現不會令我失望。”
一應糧店掌櫃紛紛應是。
文彬出去後,李掌櫃等一幹人立刻破口大罵,說絕不會降價。
走在外邊的文彬和燕川自然也聽到了裏邊的聲音,燕川疑惑問道:“主子今日來這一趟目的達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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