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思墨住在我家隔壁後,我每天都去找他玩過家家。
他一開始板著臉配合我,直到我讓他扮演新郎親吻新娘,他終於不耐煩地扯了我辮子一下。
好痛哦。我忍不住抹眼淚,他麻麻嚴厲地教訓他一通。
最後思墨拿了個吸吸凍,讓我乖乖坐板凳上吃,他笨拙地在後麵紮辮子。
麻麻還說他是神童,真騙人!他明明連紮辮子都紮不好!
——《唐宿日記》
劇組殺青時,已進入盛夏。
唐宿向來低血糖,血壓低,又悶又累就容易暈倒。
幸好工作差不多結束,可以好好休息陣子。
開車回海市,唐宿怕又被母親大人嘮叨三天三夜,所以先回了綠藤小區。
她在這兒有套房子,當初成年禮收到的禮物。
回家後唐宿處理完工作,又玩了會手機,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
又熬夜了。她立即放下手機,特地調靜音,準備明天睡上一整天。
本來計劃好好的……卻忽略了還有生物鍾這麼個東西。
早上五點半,是劇組慣常開工的時間,唐宿睜開眼後就沒再睡著。
心灰意冷地起床,唐宿迷迷瞪瞪的,去洗手間都差點摔個跟頭。
所以她決定出去跑個步,清醒一下。
小區的綠化很到位,這裏空氣清新,鵝卵石小道硌人腳掌,卻很舒服。
唐宿精神滿滿,伸了個懶腰抬腳就要跑,迎麵看見走來的人卻緊急刹車。
“思墨,”她睜圓眼眸,想起自己沒洗臉沒梳頭就跑下來了,瞬間羞愧地臂彎擋住臉,轉頭就跑。
傅思墨清潤又含著點涼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回來。”
他又不是沒見過。
唐宿又乖乖地轉頭回來了。
順便抹了把臉,抬眼問:“思墨,你怎麼住在這裏呀?”
“離研究所近。”
“哦。”
其實在綠藤能見到傅思墨並不奇怪,因為當年買房的時候,兩家長輩就特意挑了同一小區。
既然遇上了也不好立即分道揚鑣,唐宿於是跟在他身邊,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慢跑。
漸漸的,唐宿感覺到不對勁。
怎麼這小區出來晨跑的那麼多人?還都是年齡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女性?還都往他們這條路上跑?
轉頭一看,就發現了罪魁禍首。
因為晨跑,傅思墨穿著身灰色係的休閑裝。
男人肩頸線條寬闊流暢,一雙長腿筆直修長,腳腕骨凸顯又結實,看起來很有力量。
唐宿跟他差了一個多頭的高度,從她的視角,隻能擦過傅思墨的肩膀,看到男人漆黑的發、立體的側顏,以及搭下來的白色耳機線。
清冷氣質與少年感並存。
光是這副皮相,就足夠讓小區全體女性芳心暗許了。
然而傅思墨似乎並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意識,依舊不緊不慢的跑步。唐宿步子小,不一會兒就落了十來米的距離。
這時有個膽子大的小姐姐,身材高挑纖瘦,波浪長發散發著女性迷人魅力,跑到傅思墨麵前,拿出手機攔住他。
這種場麵唐宿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次,她剛想抬腳跟上去,卻見傅思墨停下來,和那小姐姐說話,那小姐姐臉上揚起甜美的笑容。
以往遇到這種搭訕,傅思墨都是幾秒鍾就結束對話,可今天卻停了這麼久。
唐宿一直注視著說話的兩人,腳上像栓了鉛球不能動彈,心口也堵的發悶。
這種發悶感越來越嚴重,她有點頭暈惡心,幹脆蹲在地上緩緩。
傅思墨正在和那女人講附近的早餐店在哪,轉頭無意間一瞥,發現唐宿蹲在地上。
他立即就知道唐宿是低血壓犯了,匆忙走過去。
但那女人仍攔住他問東問西,最後又把注意力引到加個微信上。
傅思墨眸子裏浮現毫不掩藏的厭惡,冷冰冰地說了句“讓開”,而後步履匆匆朝唐宿走去。
唐宿感覺不再頭暈惡心時,慢吞吞站起來,隻是身體還晃了晃,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扶住。
傅思墨冷著臉,“昨晚又熬夜了是不是?你一累了就容易暈自己不知道嗎?不懂愛惜身體?”
瞧瞧瞧瞧,對她就沒個好臉色教訓人,剛才對那小姐姐卻那麼溫柔耐心,還笑著跟人講話。
唐宿腦補能力很強,腦袋裏浮現出傅思墨對別人笑臉相迎的虛假畫麵,自動代替了剛剛傅思墨的冷淡拒絕。
越想越委屈,唐宿低著腦袋不講話,賭氣往前走。
傅思墨正想拉住她,就聽唐宿倔強地辯解:“我剛剛不是故意暈的哦,打擾你和小姐姐講話了真抱歉呢!”
傅思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