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在暗月院中的堂屋等著,眉心也時不時蹙起,倒是沒有顯出像百裏雲鷲那樣的不耐,百裏雲鷲心疼她不得休息,讓她回房歇著,她不回,百裏雲鷲沒有辦法,隻能去給她做了一碗夜宵,白琉璃沒有吃下多少,又過去半個時辰,直到百裏雲鷲再也無法忍受暗月那樣殺豬般的嚎聲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時,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在已有些灰蒙蒙亮的夜色中蕩開,白琉璃激動得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拉著百裏雲鷲去到產房外等著。
約莫過了一刻多鍾,產房的門口打開,一臉疲憊然麵上卻難掩喜色的暗夜動作僵硬地抱著一塊包裹著小小娃娃的繈褓走了出來,走到百裏雲鷲麵前,讓百裏雲鷲清楚地看到他與暗夜的孩子,“爺,是個男娃娃。”
百裏雲鷲看著暗夜懷裏那個渾身皺巴巴濕漉漉皮膚紅紅,身上還帶著點點血跡的小娃娃時,一怔,而後皺著眉心道:“怎麼像個剛出生的猴?”
“……”白琉璃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暗夜無奈地默了默,而後不服氣道,“爺,待夫人肚子裏的娃娃出生,也是這個猴樣。”
“看你那一臉木頭樣,我的指定比你這小猴好看,到時你就知道了。”百裏雲鷲淺笑說得好像他有透視眼一般,在白琉璃眼裏活脫脫的孩子氣十足。
“……”暗夜果斷不服氣,當下就道,“到時比的不算,現在比的才算!”
“……”白琉璃覺得,是不是當了爹的男人都特幼稚?
百裏雲鷲似乎還要再說什麼,白琉璃連忙先開口道:“你們……”
可是她的話才一出口,她便緊緊蹙起了眉心,一手覆上自己的肚子一手伸向百裏雲鷲,麵露痛苦之色。
“琉璃怎麼了!?”百裏雲鷲嚇得連忙扶住了她。
“百裏雲鷲,我……”白琉璃將百裏雲鷲的手抓得緊緊的,指甲都嵌進了他的掌心手背,“我肚子疼……”
白琉璃羊水破了,這個夜裏,這個小院,一個晚生,一個要早產,小院一夜之間亂了套。
可憐那半夜被挖起來的穩婆才在暗月這屋子鬆了口氣,便又被百裏雲鷲拎到了他們的屋子,忙活了一夜困得險些沒站穩,百裏雲鷲連忙將家裏能吃的能補精神的東西全部堆到穩婆麵前,緊張得直在她與白琉璃之間打轉,穩婆已年逾五十,本就沒休息好,還受了暗月一夜折騰,現下百裏雲鷲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直晃得她眼花,直喚住了百裏雲鷲道:“你這後生!能不能不要在我老婆子眼前晃了,晃得我眼花繚亂的,有時間快去燒水。”
百裏雲鷲立刻停下,十分抱歉地看了穩婆一眼,而後又衝到屋子裏看白琉璃,好在白琉璃隻是在腹痛,還沒有破水,白琉璃直安慰他不要慌,沒事的,百裏雲鷲擰眉點了點頭後便到廚房去燒水,將水下鍋後又開始到正在吃東西補充體力的穩婆麵前晃,晃得穩婆最後十分無奈道:“你這後生,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你媳婦兒還沒有那麼快生的,就不能讓我老婆子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