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姐……”菊兒聳著顫抖的雙肩,循著白琉璃溫和的聲音慢慢抬頭,在看到白琉璃溫柔的眉眼時,因害怕而顫動不已的眼睛才顯出了些許安心,盯著白琉璃的眼睛喃喃道。
“嗯,是的,是我。”白琉璃抬手輕輕撫著菊兒的背,再次試圖安撫她恐懼的心,然她這看似平常無奇的舉動卻是令在堂中的眾人不可置信。
因為在稍有身份的人眼裏,奴仆就是一種低賤的東西,一種隻配給主人提鞋,根本不值得主人同情關心的生物,性命同畜生一般賤,幾乎沒有誰將奴仆當人看,更枉論會有誰如白琉璃一般對一個神智已然不清的婢子如此溫柔,不僅柔聲哄著,還輕拍著婢子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這在溯城乃至整個澤國都是聞所未聞的事情!所有有身份的人都覺得奴仆是一種肮髒的存在,觸碰他們隻會將自己高貴的血液弄髒,生出的子孫會有可能淪為低賤的奴仆,是以方才禹世然才會毫不猶豫地將菊兒從他麵前踢開,由此可見白琉璃的舉動讓旁人有多震驚。
白家的家主不是個大惡女嗎,怎麼會對待一個小小的婢子如此溫柔?是傳言有誤,還是他們看花了眼?
菊兒在看清眼前的人是白琉璃時,連忙緊緊地抓住了白琉璃的雙臂,像是想起了什麼驚駭不已的事情一般,臉色驟白,聲音依舊顫抖,“琉璃小姐,奴婢沒有胡說!奴婢真的沒有胡說!翠兒死得好慘,好慘!臉完全被絞破了,屍體掛在奴婢們的院子裏整整三天三夜!好慘,好慘,奴婢不想變成她那樣!”
白琉璃輕拍著菊兒的背,深邃的眼神從禹世然、王時以及敏貴妃臉上一掃而過,將他們各自不一的眼神盡收眼底之後才又問道:“菊兒不是公主的貼身婢子麼?怎麼又會死得那麼慘?”
“因為,因為夫人說菊兒嘲笑她大病一場後變了模樣!所以,所以——”愈說至最後,菊兒的聲音顫抖得愈加厲害,以致她根本沒能將未說完的話說出來,盡管如此,白琉璃已覺足夠了。
“不好的事情便不要再想了,沒事的。”白琉璃柔聲安撫著,繼而微側過頭看向沙木,“沙木,將菊兒扶下去。”
沙木應聲,立刻上前將一直處於驚恐狀的菊兒扶到懷裏,關心地看一眼白琉璃後,帶著菊兒退下了。
白琉璃這才看向王時和敏貴妃道:“菊兒的話已經證明了臣女沒有毒害公主,公主變成那副模樣,已經是好一段時日前的事情,並非貴妃娘娘與駙馬爺所咬定的臣女昨兒給公主下毒。”
“那也不排除你前些日子就給公主下毒。”王時就是要一口咬定白琉璃給夏侯珞。
王時的話讓白琉璃不禁輕笑出聲,帶著明顯的嘲諷味道,“大人,你似乎總要一味地咬著臣女就是殺害公主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