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嗎?身為白家的家主,臥房竟在藥閣裏,且還如此簡單嗎?
“屋閣簡陋,還望王爺將就,請坐吧。”白琉璃拉出挨著桌子擺放的藤椅,向百裏雲鷲客氣一聲後走到北麵牆上的木格壁櫃前,依次從櫃子上取下八隻瓷瓶,拿到百裏雲鷲麵前的藤桌上一一擺好後又折回壁櫃前拿下一隻小藥臼,再在西麵的長案上拿過一隻小酒壇,這才走到百裏雲鷲身邊,將小酒壇和小藥臼遞給百裏雲鷲,道,“勞王爺將酒倒入藥臼內,攪合一會兒倒進花盆裏。”
百裏雲鷲沒有任何疑問,接過白琉璃遞來的酒壇和藥臼便照做了,白琉璃則轉身從南麵長案上拿過兩隻紮著銀針的棉布團,將床頭小幾上的書合起放到枕邊,而後將紮著銀針的棉布團放到小幾上,這邊百裏雲鷲將小藥臼裏的酒倒進了花盆裏,隻見那青綠的葉子非但不被烈酒燒焦,反而顯得更綠,隻不過在百裏雲鷲眼裏它們沒有任何變化。
“王爺好了麼?”白琉璃這才坐到百裏雲鷲身邊的另一張藤椅上,麵上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眼前都未表現過的嚴肅與認真,於她而言,她可以在殺一個人時心不在焉,卻絕不能在行醫時有絲毫馬虎,不僅是因為她是毒醫世家的最後一代單傳,更是因為這是流在她血液裏的祖訓,天可裂地可變祖訓不能毀,因為若無祖訓,隻怕上一世的她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即便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辦法研製出醫治家族遺傳病的辦法。
她麵上的嚴肅與認真也是百裏雲鷲在任何女人臉上見過的,即便他並未接觸過多少女人,可他的確從未在那些嬌滴滴的女人身上看到過如她這樣的神情,這是真正的她?那個不是白琉璃卻與白琉璃長得一模一樣的她?
然,白琉璃並未待百裏雲鷲應聲,便將裝著赤玉的小錦袋遞到他麵前,認真道:“那麼再請王爺將錦袋中的赤玉捏碎成粉,我相信王爺可以做得到的,研磨太費時,不過在此之前王爺需用酒水淨淨手。”
白琉璃說著,捧起酒壇,揭開壇口的封蓋,百裏雲鷲伸出手,在傾倒出壇口的酒下淨了手,隻聽他淡淡道:“赤玉既然有白姑娘所說的功效,又在白姑娘的手中,若用它來醫治姑娘的臉豈不是更快更好?”
“若是當時琉璃在得到赤玉的時候就用來醫治琉璃的臉,那麼現在拿什麼來給王爺解毒呢?追愛可不是一般毒藥,琉璃並沒有誇大其詞。”白琉璃拉開錦袋口,將小而平凡的赤玉倒到了百裏雲鷲的手心,聲音亦是淡淡,“不到無藥可救的時候,如赤玉此等珍貴的奇藥不可動用。”
“既然如此,白姑娘更應將赤玉好好收著。”
“那要琉璃眼睜睜地看著王爺去爬下毒之人的床麼?”白琉璃輕哼一聲,聲音冷冷,帶著鄙夷與不屑,“這樣對琉璃來說可沒有一點好處,以赤玉救王爺,日後或許會收獲意想不到的回報也不一定,琉璃說得可對,王爺?”
“或許。”百裏雲鷲說話間五指收攏,再攤開時,原本圓潤的赤玉竟以化作齏粉,白琉璃忙將小藥臼移到他的手心下方,以便他傾倒出的赤玉齏粉能完全漏到小藥臼裏,隻見白琉璃接過赤玉齏粉後將手邊的小瓷瓶依次拔開瓶塞,將藥粉依次倒入小藥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