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王爺隨琉璃到裏屋來吧。”白琉璃將赤玉握在手心裏,忽然間覺得百裏雲鷲不僅像器械,還奇怪,不驚訝她為何有赤玉,不懷疑她拿的是不是赤玉,甚至看也未看她掌心的錦袋一眼,反是隻盯著她的眼睛看,想要從她的眼睛看出她心裏想什麼麼?還是他的左眼在她眼裏看到了什麼她看不到的東西?
“白家主,你如何讓我們相信你有能力解追愛之毒?你又如何證明你手中的錦袋裏裝的是赤玉?”就在說話間,穆沼已然來到了白琉璃麵前,冷眼看著她,赤玉是人人夢寐以求的至寶,連他都沒有見過,她怎麼會有?
“穆大少爺,無需你相信,隻需王爺相信不就好了麼?”麵對穆沼冰冷的質疑,白琉璃隻是微微一笑,而後竟出乎百裏雲鷲和穆沼所料地伸手握住百裏雲鷲的左手,笑得眉眼彎彎,“是這樣麼王爺?”
就在穆沼認為白琉璃這是在找死的時候,百裏雲鷲居然笑了!雖然是很淺很淺的笑容,但絕不是他平日裏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這是怎麼回事?
“……”白琉璃自己也難免驚訝,她剛剛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真猜對了?
“嗯。”百裏雲鷲隻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拂開白琉璃的手,也沒有穆沼預料中的戾氣迸發,隻見他隻是定定看著白琉璃的眼睛,他那含著淺淺笑意的眼睛讓穆沼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呆!
對!就是呆!就像癩蛤蟆見到了天鵝丟了魂似的蠢樣!他眼睛沒花吧?這是冷麵男嗎?難不成是中了白琉璃的什麼毒?
其實白琉璃心中的驚訝程度與穆沼差不了多少,她不過是再一次不含任何心思不含一絲冷意地向百裏雲鷲友好一笑,他的反應居然這麼……呆?
不過,他這有些呆的笑容倒不像之前他那時不時勾唇的假意淺笑,此刻他那沒有麵具遮擋的右半邊臉上盈著的是真真的淺笑,風華不盡,又呆得有些……可愛。
雖然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這麼一個長年戴著鬼臉麵具身高七尺多的大男人有些奇怪,可眼前的百裏雲鷲確實是給她這樣的感覺。
她以為任何事情於他來說都不為所動,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沉靜如寒潭的眼中掀起波瀾,卻不想他會在她純粹的笑容中失神,真是個奇怪的深不可測的男人。
不過這樣於她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然,百裏雲鷲的失神不過刹那而已,待他回過神時白琉璃已側轉過身指著裏屋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忘冷冷地警告穆沼:“白某不喜診療的過程中身旁有人打擾,若是穆大少爺想王爺身上的毒快些解掉的話,還請穆大少爺安靜在這矮榻上躺著為好。”
白琉璃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穆沼絕不能進到裏屋來,萬一打擾了她令她在解毒過程中出了差錯導致解毒失敗,百裏雲鷲好不了就是他穆沼的錯。
穆沼不屑地用力哼了一聲,環臂抱胸走到矮榻坐下,不屑冷哼道:“小爺還不稀得進去你那破屋。”
說完,穆沼躺到了小榻上閉目假寐起來,白琉璃再次向百裏雲鷲微微一笑,百裏雲鷲竟是將怔愣表現在了麵上,隻是那短暫的怔愣很快在他眼中消失,倏地將仍被白琉璃握在手心的手抽了回來,又恢複了他尋日裏那副器械般的麵無表情,跟在白琉璃身後往裏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