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又被人們叫做死亡之花,通常都是生長在墓地旁,因而又被稱為“死人花”。
相傳彼岸花隻開於黃泉,是冥界唯一的花,是生長在忘川河邊的接引之花,也是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死去的人們就是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百裏雲鷲這個冷麵男把這種死人花搬出來,不像是下聘,倒像是送葬。
“我記得我和阿沼說過,白姑娘是特別的,特別的人當然要配特別的聘禮不是?”百裏雲鷲似乎在笑,“我想,白姑娘應該會喜歡這樣的聘禮才是。”
穆沼翻翻白眼,“要是別人給你送死人花,你會喜歡?”
有時候他真不明白這個冷麵男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百裏雲鷲但笑不語。
在百裏雲鷲由一盞盞紅色風燈排成的兩條長長隊伍中不疾不徐地來到白府門前時,白府門前空蕩蕩的沒有一人,便是連府門都是緊緊地閉著,長久以來夜裏都高掛在門廊下的風燈今夜竟是熄的。
一直隨在百裏雲鷲身側的聽風皺眉看著緊閉的白府大門,良久都沒有有人來打開的跡象,正欲上前敲門,隻聽門軸的聲音沉沉響起,那緊閉的厚重大門正在此時由裏慢慢打開了。
然,首先出來的不是家丁不是婢子更不是白琉璃,而是一盞白燈籠!
夜風在那盞白燈籠晃出白府大門的刹那忽的變得寒涼,卷過身旁,令所有人都覺得冷颼颼。
白琉璃就在眾人都覺得麵上和心底都冷颼颼的時候,提著那盞白燈籠進入了眾人的眼簾,黑衣罩身,黑紗遮麵,燭火慘白,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透著一股陰沉沉的詭異,頗有種正從墳墓裏走出來的感覺,可偏偏,她卻是笑著,微彎的眉眼含著吟吟的笑意。
一直與百裏雲鷲並駕齊驅的穆沼看到打著白燈籠的白琉璃,怔了怔,而後笑著扯了扯了馬韁,果斷離開了百裏雲鷲的身側往一旁去了,這冷麵男和醜惡女,一個大半夜的用彼岸花下聘,一個打著白燈籠來迎接,果真絕配!不過,他們這是打算陰婚?
聽風看了白琉璃和百裏雲鷲一眼,果斷也跟著穆沼往旁邊走了。
那些一手執燈一手捧花的家丁依次來到白府門前,相隔一丈距離站定,站在白府門前往前望去,隻見一盞盞紅色的風燈如曼珠沙華一樣開在漆黑的街路兩旁,仿佛沒有盡頭地往黑暗深處延伸,火紅的曼珠沙華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白琉璃招手叫她走入開滿曼珠沙華的冥界之路一般。
那二十名手捧小箱子的家丁在百裏雲鷲馬步停下的時候整齊地分作四列,分站於他的左右兩側,均將小箱子捧至齊胸高的地方,神色恭敬地低頭站定著,忽然掃過的夜風吹動鋪了滿箱蓋的曼珠沙華,吹飛了幾朵,落在黑馬的蹄邊。
百裏雲鷲坐在馬背上,看著提著白燈籠麵對他而站在白府大門前的白琉璃,淺笑道:“白燈籠不錯,適合上路。”
白琉璃不驚不怒,抬眸直視百裏雲鷲的,亦是笑道:“聽說王爺的眼睛很漂亮,挖下來當做肥料一定很時候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