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忽然停了手上的動作,抬眸看向一臉不安的沙木,這一看讓沙木更加緊張了,隻聽她略為好笑地淡淡道:“沙木,我是老虎,還是豺狼?”
她是至於一個噴嚏就會生氣的人麼?看來以前的白琉璃對下人真的夠凶,否則怎會連唯一一個真心待她的沙木都怕她。
“不,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沙木頻頻搖頭,張著嘴想說話似乎又不知怎麼說,最後隻急急說了句,“大小姐是好人!”
白琉璃被沙木這急切而出的話逗笑了,微微彎了彎眼角,淺笑道:“既然是好人,那好人會因為你打了一個噴嚏就生氣?”
今日的白琉璃依舊如昨日一樣以紗巾半遮著臉,令沙木能看到她微彎的眉眼,美麗得讓人看著就覺溫柔,哪裏有一絲凶惡的模樣,沙木立刻又搖了搖頭。
“若是黴味太過難聞,便在臉上蒙上一條帕子。”白琉璃和氣地說完,又低下了頭,“好了,繼續吧。”
沙木立刻聽話地從懷裏抽出帕子蒙住眼睛以下的半邊臉,開始小心翼翼地將箱子裏的書一本本拿出來,用手輕輕拍掉上麵的灰塵後一本本整齊地在地上排開,每一本捧在手上的書冊都帶著一股冰涼的濕意,每本書都軟噠噠的,許是在那陰冷潮濕的地下室放了太久的緣故。
沙木一邊將箱子裏的書在地上一一排開,一邊時不時地看向坐在窗邊的白琉璃,似乎有話想問,卻又不敢問。
“有什麼想說的話?還是有什麼想問的話?”白琉璃未曾抬眸看過沙木,卻像有第三隻眼在看著周圍的一切一般,竟然知道沙木心中在想什麼。
沙木聽到白琉璃話,猛地一愣,而後緊張回答道:“沒,沒什麼,大小姐。”
“是麼?”白琉璃似乎沒有繼續往下問的興趣,將手中濕了水的書冊輕放到身後的窗台上,淡淡掃了沙木一眼後從箱子裏拿起了一本書冊,又垂下了眼瞼。
沙木本已是低下了頭,而後又抬頭,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看向白琉璃,問道:“請大小姐恕奴婢鬥膽,可奴婢真的想知道大小姐為何要答應嫁給雲王爺,雲王爺的眼睛會殺人,奴婢擔心……”
說到最後,沙木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她說不出口對大小姐這麼不吉利的話!
“擔心我會被他的眼睛殺死麼?”白琉璃淺淺一笑,絲毫沒有責怪沙木的意思,“或許是我這個大惡女先毒殺了他也不一定呢?”
“大小姐不會的!”大小姐是好人,她相信大小姐不會隨隨便便就殺人的!
“沙木啊沙木,也隻有你當我是好人而已。”白琉璃笑看沙木,“既然是絕配,為何不嫁?肯以血肉下聘的男人,這天底下哪裏還找得到第二個?”
百裏雲鷲還真的沒有食言,她開口要的聘禮,他都給,然他行事愈是這麼令人意想不到,她就愈想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可是……”沙木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了。
“我是一個剛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人,是一個剛剛撿回一條命的人,我不至於將我這條命拿去開玩笑。”白琉璃說完,看著沙木微微彎下了眉眼,那淺淺的笑意讓沙木緊張不安的心慢慢安靜了下來,“奴婢明白了,奴婢相信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