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偽裝,她的能力絕不亞於任何人,隻是現下她不需要偽裝,她此時想要抹除的人,絲毫用不到她的偽裝。
白珍珠看不透白琉璃眸光深處的真正想法,隻能憂傷地繼續道:“隻是妹妹對蘭兒的懲罰過重了些,她究竟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讓妹妹非要把她流放北地……”
麵對重生而來的白琉璃,白珍珠心裏隱隱覺得不安,今日白琉璃明著仍像從前一樣與她好聲好氣,實則卻像事事都與她作對,如今不僅要將白力驅逐出白府,竟還要把蘭兒也從她身邊剔除,白琉璃……究竟察覺了什麼,還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以白琉璃那樣的腦子,又能知道什麼?
可若是她什麼都沒有察覺,又怎會一點情麵也無的非處置了白力與蘭兒不可,要知道,白力與蘭兒,是她在白府最信任的人,猶比她的左右臂膀,若是缺了他們……
“姐姐你說呢?我覺得姐姐應該會清楚的才是,難道姐姐不清楚麼?”白琉璃將手肘抵到椅把手上,以手背撐著額,悠悠吐氣,一副連上眼瞼都懶得掀的無謂慵懶模樣,“不過就算姐姐不清楚也不要緊,反正一直以來我不管懲治誰不都是不需要理由麼,如今也無二樣。”
惡女這個名頭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此時此刻能讓她隨心所欲,臭名遠揚又如何,惡毒又如何,她從不在意名聲這種東西,她在意的是能否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最樂意欣賞的風景,是看那些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所有的尊嚴在她手中寸寸成灰,世上再沒有什麼風景比看他們從雲巔摔到泥地中狼狽不堪的模樣更美麗了,尤其是她這個美麗得像仙子下凡一般的姐姐,如今她是聖潔如白蓮,若她渾身沾滿汙泥,又會是怎樣的一道風景?
而蘭兒一聽到白珍珠說“北地”二字,頓時嚇得靈魂虛空,回過神時連忙往前膝行兩步,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白琉璃的小腿,臉上毫無一絲血色,驚恐萬狀地求饒道:“大小姐!奴婢不要去北地!奴婢不要去北地!奴婢不是故意要冒犯大小姐的!大小姐饒命啊!”
白琉璃任由蘭兒抱著自己的腿又搖又晃,隻是以手撐額垂眸冷冷看著她,像是看一個無知小醜一般,無動於衷,蘭兒見白琉璃沒有反應,便抬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白珍珠,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鬆了白琉璃的腿,急急膝行到白珍珠麵前,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小姐!小姐!求您救救蘭兒!念在蘭兒伺候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您救救蘭兒吧!蘭兒一直忠心耿耿地伺候您啊!”
“妹妹,能否給姐姐一個情麵,饒了蘭兒這一回?”白珍珠看著將額頭磕得紅腫的蘭兒,滿臉的不忍,便再一次開口向白琉璃求情。
曾經,白琉璃成日在外遊晃,從不管府中事情,不論大小,故將白府上下所有大小事情交給白珍珠一手接管,這便是說,白珍珠除了沒有擁有家主的身份之外,手中握得卻是實實在在的白家實權,其身份地位在白家儼然與白琉璃平齊,在帝都在皇室貴族中的名聲全然高於白琉璃這個白家家主,雖說她是白府的養女,可在眾人眼裏,她與流著白家血液的白琉璃這個嫡出女兒的身份地位無異,甚至她才更像是白家的女兒,而白琉璃就是個不該存在的禍害,隻會給白家抹黑,隻會讓白家走向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