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門神色不自然了一瞬間,很快便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偽造的?僅憑一張紙,未免當我們太好騙了。”
黎昏唇角扯了一下,便道:“那就請你的鍾靈門弟子一來便知,他們親眼看著我在黎香屋子取出來的,那裏還放著你的許多刑具。”
許多人開始議論紛紛。
但黎昏看著這個白掌門仍然神色鎮靜,眉頭往下壓了幾分,不知道這個老東西在打什麼鬼主意,難不成還有後招?
正想到這裏,外麵突然衝進來一個渾身帶血的鍾靈門弟子,看見了白掌門後,大哭一聲,跪在地上:“掌門,鍾靈門被滅門了!”一轉頭,他看見了黎昏,顫抖著朝掌門爬過去:“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他殺了我們所有人!”
“你胡說。”黎昏看著他,聲音如冰,“我沒有傷過任何一個人。”
“他就是個魔修!”那個弟子繼續哭著大喊。
畢竟是蘭陵的地界,其他人便向蘭陵的尊主征求意見,淩驪拽了一下尊主的袖子,尊主看見這一幕,淡淡地道:“把那個魔修殺了,剩下的這個,先帶到一處審問,若真是他做的,一並殺了。”
蘭陵的弟子如遊魚湧入,圍住中間的黎昏,但黎昏始終緊緊地護著黎香,可是他一人如何打得過這麼多人,若在三天前他還能帶走黎香,可如今他真的做不到了。
他看向蘭陵尊主,從未示弱的他跪下來,聲聲泣血,手裏拿著血書:“尊主,黎香他沒有害過一個人,他連最低級的修士都打不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凡是入魔之人,格殺勿論,這是踏入仙門的第一條律令。”尊主淡漠地看著黎昏,看也沒有看那張血書。
這時,有人在尊主身邊說了一句話,尊主擰了一下眉,頗為生氣地甩了一下袖子離去:“那便先關著。”
黎昏看著原本準備動手的蘭陵弟子放下手中的劍,將他們兩個人捆上縛仙繩帶走。
走之前,黎昏看著迎麵走來的吞塵,他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狼狽,尤其是吞塵,便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目視前方徑直走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見吞塵說了兩個字。
“保重。”
這兩個字仿佛此刻屋簷滴落的雨,輕輕地落在地上,很快融入了地上的水窪。
黎昏腳步頓了一下,想了下,覺得吞塵還是不要和自己這樣的人纏上關係,便什麼也沒有說地走了。
他和黎香被分開關在了地牢裏,這裏又陰暗又寒冷。他倒好,隻是黎香怕黑又怕冷,身上還有重傷,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地牢裏沒有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幾天,黎昏靠著牆坐在地上,半眯著眼睛仰頭望著頭頂。
“看什麼呢?”
雖然看不見來人是誰,但這個聲音黎昏不會忘記,他忍著惡心道:“白掌門,地牢晦氣,您可別沾染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白掌門笑了一下,道:“我來自然是有事情要告訴你。”
黎昏閉上眼,沒有搭理他。
白掌門就繼續道:“黎香快不行了。”
“他怎麼樣了?”黎昏睜開眼,即便是在黑暗中,雙眼也亮得十分也可怖。
白掌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可以救他,不僅如此,我還能保他餘生無憂。”
黎昏沉默了一瞬,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你的條件。”
“你,”白掌門雙手抓著鐵欄,眼睛裏流露出興奮和貪婪,“永遠臣服於我,為我所用。”
他的仙途就要到頭,可是眼前這個黎昏不一樣,他在黎昏身上看到了成就仙緣的可能。
如果這個身體能為自己所用,他忍不住露出笑,籌謀多年,如今就要大功告成。
“不著急,我明天會再來。你想好了再回答我,黎香先前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這麼能忍,不過……我可以等,但黎香恐怕撐不了多久了。”白掌門笑著鬆開手,慢慢後退幾步,再轉身離開。
“你曾說!要收我們做義子。”
黎昏看著這個人離去的背影,他和黎香自出生起就沒有父母,是白掌門收留了他們,而且待他們如生父一般,所以他才放心讓掌門照顧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