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案件受害人是米花街繁華地段的酒吧投資人,在場包括諸伏景光在內的四位嫌疑人都是酒吧的男員工。

被目暮警官派出去酒吧搜集受害人人際情況的警官已經氣喘籲籲地回來了,他翻出本子事無巨細地彙報著搜集整理好情報。

目暮十三帶著井上千束和匆匆歸來的警官聚集在二樓過道,小聲交談著目前獲取的信息。

目暮警官:“你的意思是說,這位投資人性情古怪,經常對員工提出一些苛刻完全無法做到的要求,並借此對員工進行謾罵羞辱。還時常壓榨員工,偶爾也會做出要求對方幫他打掃屋子的無理要求。”

剛從就把趕回來的警官挺直背答道:“是的!我們從受害人關係網中獲得的情報就是這樣的。而且根據其他酒吧工作人員的線索,在場四位嫌疑人都曾被當眾辱罵過,所以都有作案動機。”

“這樣嗎……”

作為入職時間最短的後備,井上千束乖巧地跟在目暮十三身後沒有插話。她扭頭瞥向被他們留在房間裏的四位嫌棄人,諸伏景光那雙溫柔的淺藍色眼睛如今寫著倦意,他低著頭,雙手插兜弓著腰坐在沙發上。臉上那副滿臉愁容和疲憊的姿態,臥底任務一定很辛苦吧。雖然不知道諸伏景光任務目標是什麼,詳細又需要做些什麼,但一定被折騰得夠嗆,從身到心都吐露著疲憊。

如果是還在警校的時候,要是有人敢當眾辱罵景光,就算他本人不打算懲罰對方,鬆田和降穀零都一定會跳起來照著受害者臉上就是一拳。但如今為了任務,卻不得不掬起笑容默默承受對方蠻狠傲慢的羞辱。

回憶是被放飛空中的氫氣球,隻能看著它不斷走遠直至消散在記憶中。井上千束突然有些懷念沒畢業時的日子,在校時的諸伏景光雖然偶爾也會因為幼時的案件露出可怕的表情,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如同晴空般幹淨透亮的微笑,溫柔細膩如小河淌水。如今大家各奔東西,想聚一聚簡直難如登天。

“井上,這次的案子你有什麼思路嗎?”目暮警官出聲喚回了井上千束不斷飄遠的思緒。自從井上千束因傷住院,習慣了蹭外掛的搜查一課在現場辦案上如同打遊戲時被關了任務指引的玩家,破案難度突然從簡單模式又跳轉回了普通和偶爾的困難模式。

“思路倒是有一點了,那位鼓手很可疑,但還需要再搜羅些線索。”

井上千束在走進房間的一瞬間就已經確認了凶手,能通過色彩作弊的女人在現場破案上總是如魚得水。戴著警帽將長發盤在腦後的千束捏著下巴低頭沉思,思路正逐漸清晰,身後房間卻嘣的一聲發出巨響。

無人的書房內,破碎的窗戶和散落一滴的玻璃渣已經無聲預示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擺放在窗戶前的書桌上,台燈歪斜著倒下,綠色玻璃燈罩也掉落在地碎成好幾片。一顆足球被柔軟的地毯緩衝了力道後隻矮矮地彈了幾下,滾動一小段距離後停在原地。

井上千束推開窗戶向下望去,牆外綠色樹蔭下藏著幾個小小的身影。稚嫩的聲音也適時響起:“新一,怎麼辦,足球踢進別人家裏去了。”

是可愛的女孩子的聲音,聽上去大概年紀不大。

“也隻能去道歉了。啊可惡,這棟別墅裏的那個大叔超級凶,肯定會揪著我們不放的。”

這次是男孩子的聲音,朝氣如陽光,又帶著那麼幾絲鬱悶。

“那怎麼辦?”

剛剛香香軟軟的聲音再次響起,怯生生的,似乎正不知所措。

“還不都是新一的錯啦,非要炫耀你的球技。”

第三個聲音,也是一個女孩子,不過更尖銳一些,也更洪亮。

“哈?還不是園子你把羽毛球打到了樹上,不然我用得著這樣嗎。”

樓下稚嫩的童聲爭執起來,穿著警服的前輩從地毯上建起足球站在窗邊,原本想要出聲示意樓下的孩子們離開,卻被井上千束給阻止。

“前輩,足球給我吧,我去樓下還給他們。”

“直接丟下去給他們就好了吧。”

“說不定這群孩子會注意到一些異常哦。孩子的話,身為女性的我更方便詢問,所以別墅內部就拜托前輩你啦。”雙手合十,井上千束笑得溫柔地朝著前輩做出個拜托的動作,在獲得許可後就接過足球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