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劉繼明咧開了嘴巴,臉上好像又是哭又是笑的神色,說不出的尷尬恐懼。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惹下了大麻煩了。一直以來,他可是仗著候建國是自己遠房大姨子家裏的姐夫而狐假虎威,現在威風終於到頭了,因為一腳踢到鐵板上了。
現在他腸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早知道後衝出來的這一大一小路見不平的兩個女人來頭背景這樣大,還有那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居然是市裏的副書記趙書記,他寧願出錢把那些葫蘆絲都買下來。
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隻能強忍著手腕上的劇痛,低下了頭去,走到了趙銘洲還有方萍跟鄭娜的麵前,“對不起……”他剛說出了這三個字,卻見趙銘洲還有方萍鄭娜幾乎是同時間閃開了。
“你不應該向我們說對不起,應該向她們說對不起。你說對麼,劉繼明中隊長?”趙銘洲強抑著怒氣,指著他說道。
“啊,是是是,趙書記……大姐,對不起,小妹,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動手,你們不要生氣,我,我自己打自己給你們出氣……”劉繼明已經被嚇得暈頭轉向的了,趕緊又麵向著那個抱著孩子站在那裏的女人道歉,邊道著歉邊用左手打著自己的嘴巴。
“還有你們,都跟木頭一樣杵那裏幹什麼?難道剛才你們就沒有份兒麼?都給我道歉!”白鐵明適時一聲怒吼,剛才那幾個跟劉繼明一起逞惡的城管隊員趕緊跑過來,圍在那個女子和孩子麵前點頭哈腰地道歉。
“我,我,沒事兒,沒事兒,你,你也不要打了,都沒事兒了……”那個中年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鄉下女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就慌了手腳,趕緊說道。懷裏的小女孩兒此刻已經緩過氣兒來,臉色也有了血色,頗有些恐懼地睜著一雙大眼望著幾個剛才還在圍著他們打現在卻又向她們道歉的城管隊員,眼裏滿是迷惘。大概她現在都沒弄清楚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吧?!
“白局長,候大隊,像她們這樣的流動商販,應該是可以進入金街進行販賣的吧?”趙銘洲也沒有理會那邊的事情,而是抬頭向著白鐵明和候建國問道。
“是,是,都是可以的,按照規定,金街可以進入流動商販,隻要不超過一定的數量、繳納一定的費用就可以了。”候建國趕緊說道,這一塊自身的業務他當然還是透徹了解的。
“哦,原來這樣啊。那像她們這種流動商販的管理費用是多少?”趙銘洲又問道。
“是每個月三百塊錢。”候建國額上就有些冒汗了,其實這個多少有些高了,隻不過對於流動商販的管理費確實沒有固定的標準,界限又很模糊,所以,他們暗中自己做主調高收費,也是一塊不入帳的收入了。
“三百塊錢?看起來不低啊,我記得市裏就物價局還有工商局以及國地稅專門就此召開過會議,最高上限不得超過一百五十塊吧?”趙銘洲冷笑不停地說道,心下就是一聲歎息。有時候,老百姓不是不想交管理費,而是真的交不起啊。就比如這個女人,賣葫蘆絲,就算她往死裏賣,一個月又能賣多少錢?直接交上三百塊,這不等同於逼著她逃交管理費嗎?現在總是講求社會管理創新,可是我們的黨和國家有沒有想過,真正的社會管理創新,著眼點兒落腳點應該在哪裏?無論如何,起碼不應該是與民爭利甚至是向民奪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