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學生也是莫外如是了。
“好好好,你們,我現在就陪你們去。”錢占武校長趕緊隱蔽地抹了把臉,裝做擦汗實則是擦淚,站起來道,顛兒顛兒地跑在前麵帶路,吳惠被王寶柱囑咐著也跟去了。
錢占武抽了個空兒,就小心翼翼地問吳惠,“大妹子,這,這個林老師,咋有這麼多錢?”
“沒聽說麼?是代表什麼高中來捐款的,人家學校能差那點兒錢麼?老吳大哥,你就別瞎想了,拿著這錢去幹正事兒就得了,別問我了,我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林老師是好人,他的錢也是好錢。”吳惠瞪了他一眼不滿地道,覺得他不應該還在懷疑林宇。
錢占武就放下一顆心來,訕訕地笑,然後跑到前麵帶路去了。
一群人步行著往村東南走去。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前麵一片寬敞的地方顯現出來,裏麵有一排房子,外麵被一堵土圍牆環繞著。
別的不說,單說這土圍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就剩下不到半米高了,而且東倒西歪的,哪裏是什麼圍牆?說成是一個個土垛還差不多。
裏麵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操場,西邊有一個沒有筐的籃球架子豎在那裏,操場上有從圍牆裏鑽進來的雞鴨豬什麼的在“悠閑”散步,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學生們倒是沒上課,操場上也沒什麼人。
過了學校那兩扇已經鏽爛了的大鐵門,前麵就是一排七間的房子,仔細一看,一群學生們都呆住了。
房子是那種過去農村俗稱“一麵青”的半磚半泥房,所謂半磚半泥,就是前麵的門臉兒是用磚壘起來的,模樣還算過得去,但房蓋也好,房山也好,其他的主體結構都是泥坯壘的。
也不知道這房子倒底是多少年了,現在房子的玻璃都沒有了,全都是塑料布糊的,屋子裏的悶熱程度可想而知。每一間房子的房山都裂開了,露出了老大的縫隙來,從這邊能看著那邊的人。其中最東麵的一間房子的房山已經塌了,房梁都塌了下來,露出了一截快要風化腐朽的梁柱木頭,焦黑的一片,都快長蘑菇了。
“這就是我們的學校,還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人民公社的時候建的,當時是村大隊隊部食堂,後來,大隊黃了,這兒變成學校了,一晃,已經快六十年了,比我年紀都大。”錢占武看著那簡直不能稱之為教室的教室,滿嘴苦澀地說道。
“區裏還有鄉裏從來沒有撥過錢來維修嗎?”林宇其實這麼問就是徒勞一問,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同時,跨入一間教室中去,看著房頂的窟窿,心下難過。
“我已經連續找了十年,每年一個月都要去一次,可是,問題從來沒有解決過,唉,現在這些當官兒的,屁股底下一輛車就是幾十萬,吃頓飯也要好幾千錢,可怎麼就沒有錢修學校呢?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善事、大好事啊……”錢占武長籲短歎地說道,說著說著就義憤填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