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虛情(1 / 2)

嫻妃與眾人自出了長春宮,便各自回宮,琴笙和陳貴人則跟在其身側一同走在長街上,身旁除了近身伺候的宮女,各丫頭婆子小廝皆跟在後頭,聽候傳喚。

嫻妃在長春宮一言不發,隻等這時才開口問琴笙:“你平日裏那般瞧不上嘉妃,今日何故與她饒舌起來?”

琴笙扶著宮女夕瑤的手,徐徐往前走著,眉眼唇角均帶些笑意,“姐姐認為,雲貴人小產當真是儀嬪所為嗎?”

嫻妃抬頭迎著那耀眼的光,眯著眼道:“儀嬪的貼身宮女親自舉告,又在她的寢宮搜出了紅花,人證物證俱在,誰敢說她無辜?我聽容荼說,那宮女在慎刑司裏熬不住酷刑,前兒夜裏趁人不備已經投了井了,如今是死無對證,這還不是鐵案一樁麼。”

琴笙笑笑,“那儀嬪往常嫌少與後宮姐妹來往,雖是性情寡淡些,我瞧著也不是個刁鑽的,要說她會下此毒手,我確是不信,先有貼身宮女舉告,後有寢宮搜出物證,緊接著最重要的人證就畏罪自殺,巧合湊到一塊兒就不是巧合了,不過這手法也太糙了些。”

“怎麼,你是懷疑嘉妃?”

“嘉妃本非我族人,平日裏不少在後宮搬弄是非,愛使小性兒,慣是個容不得人的,我確實懷疑她。”

陳芸馨聽聞此言,說道:“姐姐可有證據?若是有,我們也好還儀嬪一個清白。”

琴笙望了望陳芸馨,又看著赫敏,沒有開口,想聽她的意思。

赫敏淡淡道:“此事已成定局,咱們何苦淌這渾水,且嘉妃又是皇後身邊的人,想調查她,談何容易,別到時候打不著狐狸反惹了一身騷。”

琴笙聽到赫敏提及皇後,便知道此事沒那麼簡單,怕是要牽扯到皇後身上,確實應該謹慎,她忙道:“姐姐說的在理兒,也許是有人想借刀殺人”說到這,琴笙瞧了一眼陳芸馨便住了口。

赫敏瞥著陳芸馨道:“在後宮這些年,怎麼就學不會明哲保身,晉了貴人這些年可有再升一升位分麼?自己不上心,誰還替你著急呢。”

陳芸馨馬上就低頭不語了,她是有些怕赫敏的,可又要依附於她,不然在這後宮之中想要生存下來,對她來說,是極艱難的,所以每每赫敏點到她,她均是這般,默默以對,赫敏也隻得恨鐵不成鋼,任由她去了。

幾人正往前走著,赫敏忽地停了腳,“延禧宮就在前邊兒,咱們去看看尹貴人去,想來她也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也是奇了,現在倒不大見她似先前那般出來走動。”

琴笙和陳芸馨跟著赫敏的步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著,琴笙笑說:“剛有身孕那會子,不知整了多少幺蛾子出來,可自從有了雲貴人的事,她就龜縮在延禧宮裏不敢出來了,我聽說她還求了皇上接了她母家妹妹進來陪著。”

赫敏冷哼一聲,“她倒是小心,可這後宮裏的孩子是再脆弱不過的,二阿哥就是極好地例子,哪裏是人再三防範就防範的住的?還接了母家妹妹進來,當真是沒規矩,自大清開朝以來,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前朝那幫酸透了的老頭子們,平日裏就愛進言讓皇上雨露均沾,恪守老祖宗的規章規條,怎麼這次不見有人上書皇上切忌偏寵了?”

陳芸馨道:“許是有雲貴人這件事在前,外頭那幫大臣顧念皇家血脈,才允的吧。”

容荼提醒道:“尹貴人是太後舉薦進來的。”

“是了是了,若不是太後舉薦,別說皇上,即便是我,哪隻眼睛也看她不上,姿色平庸不說,性子還輕狂,聽聞剛冊封貴人那會兒,延禧宮的人一連發落了好些個,到底是太後,不然誰壓得住外頭那些個酸話。”

琴笙和聲道:“可不是,不過是個區區的貴人,她當是什麼了不起的,若是他日誕下麟兒,這位分怕是還要往上升的。”

赫敏聽出了琴笙話裏是酸意和擔憂,便開解道:“母憑子貴,那是肯定的,但你已有了永琪,而且你我不是瞧不出來,皇上疼愛永琪更勝過其他阿哥公主,你亦不必多心,她總越不過你去的,再說,生的下來才有未來可徐徐圖之,可誰敢說她這孩子就一定生的下來呢,我們且去看看她是不是個聰明人就是了。”

琴笙聽完赫敏這話,心裏才安穩了下來,也明白她話中暗示自己的意思,“姐姐說的極是。”

她依附赫敏一則是赫敏為人精明極有手段,她們母子在她的庇護下才更有希望在這後宮裏活下去,二則若不是赫敏幫扶,她的孩子也不會平安出世,說到底,她對赫敏仍是感念其恩德的。

說著幾人已來到延禧宮門口,早已有太監跑進去稟告,赫敏她們進來,瞧見尹貴人正在寢殿的床上歪著,見幾人進來,絲毫沒有要起身相迎的樣子,態度還極其傲慢,她隻揚了揚手,表示給赫敏她們請安了。

倒是陪在尹貴人旁邊的女子,身著粉色衣衫,不飾金玉,不佩珠釵,顯的淡雅素淨,一見便讓人想與之親近,她甚是恭敬地給赫敏幾人請了安,又差人拿了幾把椅子,端了幾碗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