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加達睡醒時牆上的時針正好走到七,她打開燈,一瞬間房間亮如白晝。一股奇怪的香氣在她的鼻尖縈繞,她低下頭,手心是一捧淺色的花瓣。
亞加達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有大片的鮮花和可以擼的毛茸茸。
還有……等等她怎麼記得夢的最後好像是王把她撈出來的?亞加達瞬間清醒了,準確來講這已經超乎清醒而是驚悚的範圍了。她之前做夢夢到了梅林,應該是梅林和芙芙,他們好像說了什麼,然後王忽然出現,拎著她衣領就走了。
走了。
梅林好像還說了“有空再來玩”這種奇怪的話吧,花瓣不會是所謂聖遺物吧。她這輩子還能越過羅波安召喚出其他英靈嗎?從某種角度來講,召喚出梅林和召喚逆子也沒區別吧。
所以說明星角色也會進入普通人的夢境嗎?
亞加達拿枕頭蒙住自己的臉思考著,但床真的好軟好溫暖。視線陷入黑暗不過幾秒,亞加達又開始犯困了,迷糊中她好像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然後她就被逆子拉著強行起床出門了,昨天還說要躲避追蹤讓她呆在房間裏,今天就急著帶她出去曬太陽,太反複無常了吧!亞加達抱怨道,然後她聽到羅波安一如既往平靜的回答:
“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父親。”
亞加達抬起頭,黑袍英靈的腳步沒有停頓,而是徑直向前的。在某個瞬間,她又聞到了熟悉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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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提亞的追蹤停止了,從羅波安口中得到這個消息,亞加達不知為何有些失落。
但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熟人,連朋友都可能算不上,僅是一天的相遇而已。隻有一天的故事太過短暫了,對比三千年的時光也不過是眨眼。
但自那晚起她再也沒有做過噩夢,纏繞著她那時不時的抽搐消失了。不管是身體的隱痛還是噩夢中的白與紅,纏繞著她的詛咒被蓋提亞帶走了。
亞加達咬著勺子,麵前的草莓聖代就吃了幾口,現在已經看著快化了,可亞加達卻沒有注意到,隻是透過著甜品店的玻璃窗看向外麵。她在發呆,即便王已經將存在她腦中的術式驅逐,可她容易晃神的毛病還是沒有得到治療。
太過安逸了,亞加達的嘴裏含著一塊草莓肉,過分甜膩的味道,她的思維都像是被現世的這份安逸所感染。
沒有必須完成的工作,沒有強迫前進的動力,生活安逸的如同巨大的海綿。現在的她並沒有急切想要達成的目的,也沒有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哪怕身處聖杯戰爭中,她的結局也早就注定,她的一切都被安排好。
所以說,“太過安逸了啊”。
亞加達把融化的冰激淩急衝衝塞進嘴裏,冰冷的近乎痛覺,她的思維逐漸清晰,又沒有落點。
時至現在已經沒有她能插手的事情了,這場聖杯戰爭早就注定了結局,她的掙紮不過是失敗者的乞求。未來的人理燒卻是確定的事實,而她的使用期限也不到一個月了。就以她的目前性能而論。
現在她對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
羅波安策劃著什麼她不知曉的東西,唯獨一點,羅波安不會說謊,他希望自己活下來是真的。
希望會是聖杯嗎?
可羅波安作為從者無法戰勝王,這是事實,哪怕殺死禦主,他也不一定能贏。並且就他目前行動看,羅波安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或者,他早就有了解決方案——例如和愛因茲貝倫的協議。
假設愛因茲貝倫有著某種能讓她活下去的東西,不過以羅波安自我的性格,那個東西說不定早就在羅波安手裏了。
這麼推斷,即可猜出他需要人幫助才能把那個東西用在自己的身上,首先排除本身來自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那這可能就是他選擇和所羅門王的禦主結盟的原因。
一個對聖杯沒有需求又不需要自己供魔,性格無下限甚至可以操控禦主的從者。這麼想來如果不是逆子沒有牛叉寶具和絕對實力,妥妥大反派人設。
亞加達一口吞下蛋糕上的橘子片,好酸好澀,她被刺激得眯起眼,又急忙吃了一口滿是奶油的蛋糕解味。好難吃的橘子蛋糕。
思路被打斷,亞加達也沒準備再梳理一遍了,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她插手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