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有毒(2 / 2)

得月留意到五阿哥呼吸間有些急促,且有些異音,不覺又湊近了些看,眉頭略略皺了皺。

愉嬪見得月神色有異,問她:“怎麼了?”

得月遞個眼神給愉嬪,愉嬪立馬意會,便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有夕瑤和得月在這兒伺候著也就夠了。”

乳母上來想抱走五阿哥,得月急忙攔下,笑著道:“小主兒好容易和五阿哥親近親近,且先讓他留下吧,待需要你們時自會喚進來的。”

乳母看向愉嬪,以請示下,愉嬪則示意她出去,乳母就不好堅持,便退了下去。

夕瑤問:“得月姑娘為何要讓小主兒遣退她們?”

得月謹慎地望門口看了看,確定無人,她也不答夕瑤的話,隻伸手道:“小主兒可否讓奴婢抱一抱五阿哥,待奴婢心中疑惑解了,自會向小主兒說明。”

愉嬪便把五阿哥仔細地交到得月手裏,得月抱過五阿哥,細細觀察了他的臉,側耳去聽他的呼吸,又湊近聞一聞他的口鼻。

愉嬪和夕瑤兩人麵麵相覷,不知得月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等得月說明她們也不好開口,瞧著得月神神叨叨這半天,愉嬪愈發急了,想是五阿哥真有什麼不好。

夕瑤見愉嬪有些著急,便又問道:“得月姑娘”

得月正色道:“奴婢方才聽得五阿哥呼吸似有不勻且混有雜音,所以心有疑慮,才又這番探看一回,才確信了,小主兒,恐怕五阿哥不好呢。”

愉嬪聽聞一句不好,唬地她忙從得月手裏接過來看,細看一回,五阿哥除了呼吸確如得月所說,但瞧他麵色紅潤,又不覺哪裏不好,便問她:“如何不好,你且細細地說,得月,這可不是玩笑的。”

“事關五阿哥安危,奴婢萬不敢玩笑,”得月鄭重其事道,“奴婢幼時曾見過這樣的症狀,呼吸不勻,麵色緋紅,細看便能看到雙頰均有紅血絲,口鼻處更有些許苦澀之味,症狀正如五阿哥這般,是毒。”

聽到“毒”字,愉嬪身子稍稍一傾,險些摔倒在地,好在有夕瑤在旁攙扶著,愉嬪定定神,她仔細探了又問:“可當真麼,那人係何人呢,若果真是毒,那便是了不得的大事。”

得月這才道:“那人是奴婢的父親,父親自有這些症狀,行走無異,生活日常亦無不妥,故而不曾放在心上,隻是日子久了,身體越來越不濟,才請了大夫,大夫多番診治,並診不出什麼,奴婢母親也無奈,隻是苦守著日漸虛弱的父親,直到有一日村上來了一個四處雲遊的方士,請他給父親看的,他說是什麼毒奴婢記不大清了,他撚須頓首亦是無可奈何,開了張藥方不過是拖些時辰,不到一月奴婢的父親便去了。”

愉嬪聽著早下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涕淚橫流,“那位方士可有說此毒係何出處,若不能解,我兒又當如何呢。”

得月忙說:“此毒係一種花的花粉,由口鼻進入,那位方士曾說,若是剛染上時,並不要緊,傷不了性命,須是長久沾染,毒入肺腑,那便是回天乏術了,那方士還說,此毒並不常見,他也是少年時與師傅雲遊見過的,奴婢方才看五阿哥這形景,並非長久之相,若是找到根源除了便也不妨事了,小主兒且先安心才好。”

愉嬪這才稍稍安心,用帕子一麵拭淚一麵說:“永琪便是我的命根子,他若是有個不好,我這條命還要來何用。”

夕瑤在一旁勸慰道:“小主兒莫要傷心,照得月姑娘的意思,我們還是緊著找出根源才好,否則我們便是提心吊膽,終究無用。”

愉嬪止住淚道:“是我糊塗了,我兒現被奸人所害,身為母親必要將奸人找出,還我兒公道,夕瑤,你去問問皇上現在何處,有人要謀害龍裔,還了得嗎?”

夕瑤緊趕著就出去了,愉嬪又對得月感激不已:“今日若不是你在,我兒真不知要如何了,你可是我母子二人的救命恩人呐。”

得月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請了皇上來,關係龍裔,恐要合宮不寧,保不齊要牽扯出多少人來,自己人微言輕,不得已淌了這渾水,以後怕是在宮中寸步難行了,更不要說護著姐姐,她想了想立馬在愉嬪麵前跪下來,伏於地上不肯抬頭了。

愉嬪不知怎樣,便問道:“你這是怎麼說的,快些起來。”

得月抬頭,淚眼婆娑,卻仍舊跪著道:“小主兒一句‘恩人’實實讓奴婢無地自處,奴婢自幼喪父,與寡母相依為命,承蒙嫻妃娘娘恩德,才得以召進宮來伺候,今日碰巧見五阿哥小小年紀遭此一難,於心不忍才有此話說的,倘若小主兒找出賊人,自是好的,可憐奴婢命如浮萍,在這深宮之中再難自保,若是娘娘覺得奴婢今日確有用處,萬請小主不要說出奴婢來,便是對奴婢的再造之恩了。”

得月哭訴畢就又跪伏於地,且聽愉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