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晨走出安氏武館,直到確認身後並沒有人跟隨後,才長出了一口大氣。
強撐著站得筆直的身影,頓時便癱軟下來。
此時自己也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伸手一摸,後背濕漉漉地盡是汗水。
他其實還是怕的。
剛才說的一番話,莫說安烈,就算是自己也被唬住了。
幸好,沒有弄個魚死網破,若是安烈真要不顧一切將自己留下來,今日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這。
咳咳…!
樂晨猛烈的咳嗽幾聲,感覺髒腑都要被咳出來一般,胸腔一陣劇痛,估計是斷了好幾根肋骨。
嘔!
又是大口鮮血噴吐而出。
看著自身情況,樂晨忍不住自嘲道:
“我這身打扮,若是去混丐幫,起碼也是個八袋長老。”
不過好在這件事暫時是告一段落,他用武力跟安烈證明了自己有平等對話的資格,雖然姓安的肯定有什麼陰毒後手,但過幾天大不了帶朱顏遠走高飛就好了。
一想到那個可愛的少女,樂晨臉上就不由自主地浮起些笑意來,真不知道自己哪輩子積的福緣,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女子。
“該去接她了。”
樂晨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稍加洗漱,來到蕭府時便已是天黑。
朱顏看到樂晨身影,雀躍著奔過來一頭撲進樂晨懷裏,樂晨有些吃痛,輕輕哼了出聲。
“你受傷了?”朱顏注意到樂晨的異樣。
“沒事,我去了安家一趟,事情解決了,我帶你回家。”
朱顏愛憐地輕撫過樂晨臉頰,又看到了胸膛上露出的道道青腫淤痕,眼中隱隱帶有了些許淚光,滿是心疼。
“對了,那個蕭轍讓我跟你說,他明天找你有事,然後就自己出去了。”
樂晨沒有在意,之前蕭轍就跟自己提過。
“走吧,回家!”
……
……
蕭轍收到安誠派人送給自己的消息,便動身來到昨日茶館。
碩大的黑色鬥篷之下,掩蓋住了蕭轍的麵容,連有些單薄的身形此時也變的臃腫起來,就算是樂晨站在麵前,也不一定能將蕭轍認出。
街上空空蕩蕩的,全無一人在行走,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就連平常成群的貓狗叫聲都不能聞及,這與往日相比顯得有幾分詭異起來。
蕭轍的內心隱隱感到有些不安,手心中更是不停得冒汗,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走進茶館,便有位小廝迎了出來。
又轉身向二樓走去,似乎有叩門聲傳來。
蕭轍注意到了小廝的臉,認出來不是昨天那個人,且步伐十分穩健,像個練家子。
稍過片刻,安誠便從樓上走下來,雙手合抱攏在胸前,站在那望著蕭轍。
“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就在樓上,昨日那個房間,他被你好兄弟樂晨給廢了一隻胳膊,想必對你來說更簡單了吧?”
“嗯?”
蕭轍感到有些驚訝,他對今日的事情並不知情。
“你不用管那麼多,隻要把他擒住,雲戒是你的,剩下的事便交給我。”
安逸信此時正在獨坐在二樓包間中,心情十分難言。
這條胳膊怕是斷掉了,稍稍牽動一下便疼得冷汗直流。
他其實是不想來的,隻不過安誠說他認識一位靈醫,醫術十分高超,雖談不上起死回生,但接筋續骨不在話下,非要介紹給自己。
又想到這兩日要去棣城,這多少也是幾分希望,便過來試試。
聽到身後上樓的聲響,估摸著是安誠接人上來了,心中還是多少有幾分期待,起身便準備出門迎接。
砰!
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走進一道黑袍人影,安逸信頓時一驚,又往黑袍人臉中細看去。
“嘶…”
安逸信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怎麼會是你?蕭轍,你怎麼會在這!”
蕭轍聲色異常嚴峻,並不出聲,黑袍之下猛然騰出雙手,向眼前安逸信雙肩擒去。
安逸信這次倒是早有準備,沒有被蕭轍突襲得手,如同鯰魚一縮,往後閃退幾步,便與蕭轍拉開一段距離。
暴吼出聲:“蕭轍!你們蕭家這是要同我安家為敵麼?”
嘴上雖說,身體卻往旁邊窗戶撲去,準備跳窗逃跑。
不逃?笑話!自己全盛情況下,跟蕭轍交手頂多也就四六開,這少了一條胳膊還怎麼打。
側身衝臨街窗戶撞去,鏤空的木質窗柩絲毫未動,而自己卻感覺全身散架一般,顯然被人從外麵用鋼板釘封著。
安逸信也明白過來,知道是有人在算計自己,雙目通紅的向蕭轍問道:
“你說,是不是安誠給我下套?他許給你什麼?我雙倍給你!”
“雲戒,你給麼?”
安逸信怒了,什麼都可以談,但他絕不容許有人惦記自己成為靈修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