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華道:“光用淨水無用,我直接去了不是感情正好?”
“誒呦喂我的小姑奶奶啊!您就聽我一回勸吧!”太乙急得直跺腳,“她陽壽已盡,就算您去了也不管用啊!”
“那我更要去了,省的他那遷怒的爹爹再不與他好生相處!”芙華扯過自己的袖子,也不再與他多說,駕雲便走。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強!”太乙氣得一腳踢上了腳邊的石頭,這一腳可夠勁,疼得他險些就抱著腳跳起來。
緩過神來,還得駕雲加急趕上,給芙華送去剛剛在絳清尊者那得來的玉葫蘆。
這玉葫蘆乃是與大士的玉淨瓶同塊玉石雕琢而來,裏麵直接連通著靈山靈池,豐盈的靈氣沒有從瓶口泄出一絲一毫。
大家再也不用擔心她出門睡著啦!
當然,這一路上太乙還在不停的規勸,什麼路途遙遠啊,什麼哪吒很快就回來別走岔劈了,什麼李靖太凶怕嚇到她啊……種種理由都未能成功。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芙華強起來,十個太乙也拉不回來。
最後到了陳塘關,他無法避免地想起了李靖平時那張黑臉,仍是心有餘悸,見芙華去意已決,駕著祥雲往回跑得比來時還快。
這天天氣也不好,烏雲壓頂,整個偌大的陳塘關都蒙上了一層灰黑,雨前潮濕的空氣壓得直讓人憋氣。芙華此時也沒心思去找那隻看不懂形式瞎興雲布雨的龍,到了總兵府就連忙下了祥雲。
她到時便毫無意外地看著素冷的白綾掛滿了整個總兵府。白綾隨風纏旋,如同從天而降的一張巨網將所有的悲傷都鎖死在此時淒靜的府內,總有些壓不住的悲傷似是有意識般從棗紅門扉內溢出,攀上纏繞住芙華的整顆心。
無言而殤。
芙華本都想打道回去,卻又想到太乙說他半月未歸,心中的焦急還是讓她狠了狠心,敲響了總兵府的大門。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才聽見有人窸窸窣窣將門磨開了一道縫。
芙華一瞧,正是在南海清修的老熟人,慈航道人的弟子,惠岸行者——木吒。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能在母親離世時恰巧守在身旁,這定是慈航提前告知的結果。
木吒麵容與哪吒有四分相似,但眉眼溫和,不似哪吒美得張揚而放肆,已然長成一清俊儒雅的少年郎。
他眼眶微紅,顯然還未從母親離世的悲痛中緩過來,見到芙華自然是認得的,驚訝之中用袖口擦了擦未幹的淚痕,將門開得大些,恭敬作禮,“弟子木吒見過芙華天女。”
芙華忙把他扶起,“不必多禮。”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木吒自小拜入慈航道人門下,算是在芙華眼皮子底下長大,自是與她感情親厚,聽她此話眼睛不住一酸,正欲開口,隻聽屋內一低沉沙啞男聲喚道。
“木吒,請客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