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遠了,她才敢放下捂著嘴的手。
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鬱淨晨的?
她也不記得了,她隻記得,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喜悅和他分享,也不害怕自己在他麵前出洋相。
畢竟她什麼糗樣他沒見過。
抽絲般的痛,又痛又癢。
她用她第一本書的稿費給他買了他喜歡的歌手的新專輯。
她還用自己的初吻換了鬱淨晨的初吻,她不算虧。
柔軟的觸感,溫熱的,清晨飽馥香氣與露水的花瓣般的,誘惑的吻。
第一次,她為了逃避他,連大年夜也沒有回家。
再見,是暑假,得到他們家要搬離綠桉。
那一餐飯,長輩們依依不舍,很是熱鬧。
他們坐在一起,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她聽說了,蘭阿姨認識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是她的高中同學。
身邊的所有人都勸她再嫁,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兩個孩子實在是太艱辛了。
蘭阿姨一直猶豫,一邊是忘不了鬱澎,一邊是擔心男人會對孩子不好。
終是真心叩開了她的心門,她答應了男人的求婚。
沒有婚禮,沒有筵席,簡簡單單的兩本紅色結婚證。
於是,蘭阿姨下定決心要搬到男方的城市去。
距離綠桉兩千公裏的城市,麗都。
這一走,短期內都不會再回來了。
“恭喜你,蘭阿姨。”
陳荔見她臉上由心的笑容,知道她是真的很幸福。
這幾年蘭阿姨是如何一個人照顧鬱初曉和鬱淨晨的,自己連生病都不敢生,生病了還要瞞著鬱淨晨和鬱初曉,生活很辛苦。
現在有一個新的人來和她一起承擔,她由衷地替她高興。
她斜眼打量鬱淨晨的表情,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樣也好。
蘭阿姨有了對她好的人,他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謝謝荔子,有空來麗都玩。蘭阿姨讓淨晨帶你去吃好吃的。”
陳荔語塞,連忙扯出一副燦爛的笑容來,點頭應聲說好。
鬱淨晨才不會歡迎她去吧。
一個晚上連個字都沒有蹦出來過。
大人們不是沒有瞧出兩人之間隔著一層結界,隻當是小孩子之間鬧別扭。
隻是這一別,就是整整三年。
“陳荔,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了。”
陳荔訝然,麵上不顯山不露水地譏笑。
“三年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可是很記仇的。
男人的話,騙人的鬼。
“對不起。”
“既然你說完了,我就走了。”
陳荔站起來就要走。
“你什麼時候回綠桉。”
“明天。”
“我……”也。
陳荔狡黠地笑著回頭緊盯著他:“我坐飛機。”
鬱淨晨恐高,從沒坐過飛機。
這可是他的死穴,陳荔拿捏著這一點,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麵露嘲諷。
“我是坐飛機來的。”
陳荔的笑容凍結在臉上,看他的眼神很複雜。
“隨你便。”
陳荔瀟灑地走了。
鬱淨晨坐在位置上,眺望窗外的天空。
不安的情緒從腳底升起,但是他握著靠椅的扶手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看出來了,陳荔心軟了。
那張萬年不化冰的臉上露出了笑,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