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很不舒服。除了碘酒揮發過後的那陣涼意,她那冰涼的指尖似有似無地碰到敏感的皮膚,也弄得雲雀心裏一陣騷動。
“雲雀君,你別總是打架了。”
“我,我不是幹涉你的自由,隻是……總受傷不好,你又這麼不注意,會得破傷風的。”
“我爸媽是搞醫藥那一行的,我可是有一些醫學知識的,又不會騙你,受了傷放著不管,這樣可真的不行。”
……本來傷口沒多疼,她動作又慢又細致入微,刺痛的感覺反而被放大,夾雜著酥麻的感覺,像一陣細小的電流在頸間穿梭。
一起被放大的還有他的呼吸和心跳。
這家夥倒是專注得可怕,就是消個毒而已,不知道的人看她這表情,還以為是在做手術。
她一臉認真又緊張的樣子平時倒是很少見,雲雀不由得觀察了起來。
天台有些寒意的風把她耳邊的頭發吹到凝脂般雪白的臉頰上,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個小結,櫻色的唇微微抿起,除了那雙小鹿閃動般的眼睛還有些靈氣,整個人認真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呆板無趣。
還是她平時捉弄人的時候有意思一些。
但是有一說一,不得不承認,單看外表,這家夥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有那麼多傾慕者也難怪。
弄到傷口靠裏的位置,雪村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
漫無目的的風把她的長發吹到雲雀胸口,時不時會拂過他的臉。
有股淡淡的幽香,似有似無撩動著空氣。
……現在這距離極其危險。
是平時有人靠這麼近雲雀會一腳踹出去的距離。
現在像是小動物靠近自己的感覺一樣,並不討厭,也並不想踹開。
反而想要更近。
……
……?!
唇上的觸感溫軟,輕輕抵著她。
少年幹淨均勻的呼吸薄薄地落在她臉上,他額前的碎發星星點點地覆在她眉間,纖長的睫毛掃得她直癢癢。
雪村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支支吾吾發不出聲,手上的棉棒嚇得掉到地上,臉和耳朵唰地一下紅了起來。
他看著不由得笑出了聲。明明一直在撩撥人的是她,還以為她有多在行,沒想到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怎麼,不是你想親我的嗎。”
雪村臉更紅了,甚至捏著碘酒瓶的手都有點發抖。
他手撐在她身後,反而湊得更近,以觀察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漆黑清亮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甚至讓人覺不出他在開玩笑。
明明說著輕浮的台詞,眼睛卻純粹得讓人動心。
雲雀這家夥,真是可惡。
“藥給你上完了,我走了。”
雪村以最快的速度躲開他,收拾完東西,唰地一下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把頭低得像鴕鳥,生怕雲雀看到臉。
……
……
“原來是真的啊,你們真的在交往。”
“小嬰兒,你的癖好還真是不討人喜歡。”
“湊巧路過而已。”
“……為什麼笑得一臉欣慰。”
“咳咳,這次來是有正事找你的。”裏包恩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小本,“魯索家族開始出動了,彭格列需要你。”
“……不想去。”
裏包恩抬眸。“你的台詞難道不應該是‘有什麼好處’或者‘打贏了就和我比一場’嗎?”
他丹鳳眼挑了挑,勾起嘴角,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是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你可是雲之守護者啊,沒了你那群家夥可又要陷入苦戰了。”
腦子裏閃現過雪村真月擰著眉苦口婆心的樣子。
……不過不受傷就行了。
“……很強嗎。”
“當然了,所以才需要你。不過以雲雀君你的實力,隻要稍微特訓一下,應該不會死吧。”
“……小嬰兒,你說話還真是毫不留情呢。”
雲雀站起來,再次把外套焊在身上。
“我當然不會死,一點血都不會流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