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吧,戴沅漪。”
畢業舞會上,
那句無法被喧鬧環境埋沒的問話,沅漪又有什麼理由不響應呢。
“好啊。”
是肺腑之言,也是心之所願。
而這份祈願,他們終究等來了實現的那天。
顧一野與戴沅漪將婚期選在了十一月三十日。
原因有二:
其一,家中長輩擇人算過當日確實適宜婚娶。這其二嘛,
一九八三年的十一月三十日,十八歲的他們作為新兵入伍重逢。
所謂有始有終。所以……
一九□□年的十一月三十日,二十四歲的他們決心喜結連理。
沒有什麼比將在這一天舉辦婚禮於二人更值得珍惜與期待了。
與先前的張飛夫婦一般,原野將地點定在了部隊食堂。
隻不過,他們的舉辦地並非老九連,而是衛生連的所在地。
也是他們最初作為新兵連參與訓練的駐地。
“班長好!”
女兵們嗓音嘹亮,對站在門前的沅漪行著軍禮。在得到對方的笑允後一個個推推搡搡走了進去。
是的,畢業後的沅漪被分配回原部隊衛生連。現在的她接替了原本陸明秋的職位,正式擔任了班長一職。
“顧連長,”
她悄然麵向他,佯裝苦惱:
“您說我這算不算攀高枝兒呀?”
如今的顧一野雖然與她同在a軍二三四師,可卻已經成為了七零零團紅一營夜老虎連第三十二任連長。
一個班長、一個連長。沅漪會調侃“攀高枝兒”也有因可尋。
“瞎說什麼。”
男人一把攬過其肩,笑著將目光滿是揶揄的幾位領導送進門後斜睨她。
“是不是有誰在你麵前嚼舌根呢?再聽到這種話,你就把這一對展示給那些人看。”
他先後指了指二人身前佩戴寫有“新郎”“新娘”的胸花,滿臉義正嚴辭。
“再說了,我媳婦兒可是我們這一批裏正兒八經的大學生。誰敢不服?”
孩子氣的語調讓戴沅漪有些哭笑不得。其實這不過是逗趣話而已,可對方眼底明晃晃的真摯還是讓沅漪沒能忍心將真相道出口。
最後啊,
她隻是彎起嘴角,在青年彎下腰向她作出“向裏請”的姿勢裏假意提了提不存在的裙角、覆上他的手背,一同走入內部。
全場的座無虛席、以及兩位壓軸主人翁剛踏進門時爆發出的尖叫歡呼,都足以彰顯出顧一野與戴沅漪在部隊裏的地位影響力和美譽度。
他們雙雙身著軍裝禮服,在大夥兒的歡呼聲中走向舞台中央。
與從陸院畢業即授予少尉軍銜的顧一野不同,沅漪隻是畢業於與軍方有合作的地方大學。本沒辦法擁有軍官禮服的她,身上這身還是問陸明秋借來的。
但正如顧一野先前所說:
即使沅漪還未經曆受銜儀式,她仍擁有著部隊裏為數不多的本科學曆。加上有戰功在身,晉升少尉是遲早的事。
那些浮起的議論,也無非是利用這段間隙鑽些空子,到底還是不能撼動任何事。
戴沅漪正是因為清楚這點,才會對顧一野先前流露出的緊張而感到好笑。
他們的感情,就連生死都無懼。區區流言,她又豈會放在眼裏。
可饒是沅漪自己不在意,有人還是替她上了心。
好比他們從邊境回來後,在火車站表白完的顧一野,接下來第一句話就是:
“你的傷呢?肩和手上的傷如何了?”
他圍在她身邊四處查看,仿佛能透過衣料檢查出內裏情況一樣。那時的她雖然隻字未提傷勢,可沅漪想:聰明如顧一野,他大抵還是猜出了她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