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籬不知道為何,心裏有些酸澀的感覺,她捫心自問,這算好麼,可見到楚薄這麼真摯的眼,她疑惑的話就問不出口了。
她隻好僵硬的說:“我們回薑府吧。”
楚薄回望了一眼靈脈,那靈脈上設立了一百零八道化神期大能的符咒,就算是剛才的魔族再來,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攻破了。
天下共四道被拯救的靈脈,如今第一道已經完成了,而拯救靈脈是天下的大事,對於桑籬而言,有如此功德,哪怕當年的國師對她設下怎樣的禁錮,在此等功德之下,禁錮也隻會被慢慢消解。
他終於輕快了起來,他最想救的便是桑籬,如今他終於踏出一步,這一步雖然渺小,但卻是個開始。
靜庭,朱雀宮。
月宜尊者正在窺視星盤,隨後,她感覺靈魂上的震動,那震動突如其來,不似她的控製,她能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抖動,隨後,她一口血咳了出來。
她四周空無一人,一股難以描述的痛苦襲來,她一個踉蹌,倒在星盤之上,那原本周而複始運轉的星盤,被月宜尊者的這份意外觸碰到,突然失去了控製,它們開始胡亂的飛行。
若是清醒時候的月宜尊者見到這一幕,定是要大發雷霆,這裏的星盤她籌謀許久,現在卻混亂不堪,她已經沒有思緒去管這件事了,她身體裏麵有神的一魂,往日這一魂十分的沉寂,它是牽製桑籬最好的工具,她自詡有這一魂,有了這一魂,桑籬就永遠有顧忌。
可如今這一魂卻讓她痛苦,像是被什麼力量從她的身體撕扯,將她們永遠的分離,月宜尊者自然是不能讓這魂魄離開身體,這是她的保護傘,是她可以活下去的保證。
她忍著魂魄撕裂的痛苦,念著術法,日漸西移,這魂魄在術法的安撫下,終於安穩了下來。
她咳出了一絲血,臉色蒼白,她終於不再難受,隨後,月宜尊者起來了,看著著混亂的星盤,原本還算平穩的心驟然起了怒火,她麵色幾盡陰毒,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像是氣急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麵色終於恢複了平常,隻是眼尾還有一絲冷酷,她給楚行玉傳音:“五年前進來了九個弟子,讓他們來見我,我有一件差事給他們。”
楚行玉早就回朱雀宮了,在經曆兩年前的事情之後,他十分聽月宜尊者的話,他謙卑的道:“是。”
月上中天,就算是修士也已經開始入眠了,楚行玉卻沒有睡,他聽了月宜尊者的話,立刻去了那九個弟子居所。
這九個弟子和靜庭的人都不一樣,靜庭出名的真人或是尊者隻收權貴或富家子弟,這九個出身寒門,但卻被月宜尊者收留,月宜尊者會單獨給他們靈石修行,他們要比朱雀宮其他的弟子舒適多了,當時朱雀宮不少弟子看不上他們,經常找他們麻煩,月宜尊者知道後,大發雷霆,特意給這九個人開辟了一處住處,避免其他人找麻煩。
而這九個人平日都在住處安心修行,靜庭尊者從未給他們安排什麼任務,可如今月宜尊者竟然說要找他們,還在這麼晚的時候,楚行玉不得不多思考一番。
思考沒有阻止他的行動,月宜尊者自從兩年前被神女傷害過之後,她的脾氣愈發地陰晴不定,朱雀宮不知換過多少批侍從了,那前一輪的屍體已經安穩的被他處理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靜庭的侍從誰不知道,進了朱雀宮就容易出不去了。
兩年前他還能勸得動,此刻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當然這不是楚行玉的善心,他從來不把奴仆的命當命看,隻是他嫌月宜尊者做得太明顯,鬧到掌門那裏就不好了。
思考之間,他已經到了那九個人的住處了,那九個人已經睡了,楚行玉一來,九個人立刻起身,他們都認識楚行玉,忙端正衣冠拜見楚行玉,為首的人道:“真人,您怎麼這麼晚來這裏,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楚行玉拜了拜手,讓他們起來:“是尊者叫的你們,她說有事要專門交給你們。”
九個人眼睛一亮:“真的麼,我們是尊者的徒弟,往日尊者待我們極好,我們卻沒有幫尊者的,真人,我們該去哪。”
楚行玉道:“我先帶你們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