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段過去,再看了看楚悸,楚薄他聲音冷冷:“我為何要跪。”
楚悸瞪大了雙眼,不知為何,明明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人,可無端竟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感覺。
楚悸從來沒怕過楚薄,但今日確實有一種被壓製的感覺,他幹巴巴道:“你別囂張,你這個小雜種,你以為你能來這裏是因為你舅舅麼,不過是因為祖製罷了,等你回京,你就等死吧。”
咒罵讓楚悸暫時找到了自信,汙言穢語說得多了,仿佛有一種自己膽子大了的錯覺,愈發得氣如洪鍾。
楚薄並不憤怒,他麵色極為冷淡,也不阻止他,讓他繼續罵下去,等他罵完,隻是這時候楚悸沒有看出,楚薄看他的目光如同一個死人。
等他罵完,楚薄才慢條斯理道:“五殿下可是罵完了,都說修行的真人有聽萬裏之外的本領,殿下要是罵完了,那就自己期待別被真人知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五殿下,靜庭禁止私下爭鬥,五殿下如今動用術法傷了我,怕是有人已經知道了,也許馬上就要來了。”
“五殿下,奴婢沒有聽過這樣的規矩,莫不是這個小賤種在騙你。”說話的是五皇子身邊的侍女。
侍女說得正是楚悸心裏所想,他和楚薄同時來到靜庭,他都不知道靜庭有這些規矩,楚薄又怎麼可能知道。
楚薄隻是看了看天間,那盈盈之間,似乎有修士禦劍而來。
前世靈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立刻就有修士出現,救了這棟搖搖欲墜的房子,後來楚薄才知道,這個修士是偶爾經過此地,見這邊有私鬥,故過來阻止,沒想到竟然遇到一場大火。
楚薄的目光太明顯,楚悸跟著楚薄看了過去,那禦劍之人已經落在他們麵前了。
來人是一個青年人,他身上穿清脆長袍,一臉頑固的模樣,落地之後,青年人目光落在了楚悸,他目光打量楚悸,像是看穿楚悸的靈魂,問出的話也頗為直接:“傷人的是你,隨我走一趟。”
楚悸沒想到楚薄說得竟然是真的,他身體僵硬,差點站立不住,他趕忙解釋:“真人,這是皇族之間的私事,我不是估計想要觸及靜庭的規矩。”
而楚悸剛才那個侍女當即跪了下去。
“即使是你們的私事,也不可如此。”
“真人,我下次不敢了。”
楚悸的話十分的謹小慎微了,可青衣人隻是看著他,一動不動,在這目光的壓力下,他隻好戰戰巍巍道:”好。”
楚薄看夠了戲,他目光漸漸變得誠懇,開始給楚悸說話。
“真人,我們兄弟初來靜庭確實不懂規矩,念在我兄長是初犯,就請真人原諒則個,大選在即,我實在不想因為此事斷我兄弟前程。”
他過去活得大起大落,演戲於他,信手拈來,他此刻一眼真摯,仿佛楚悸不是燒他的人,而是他同氣連枝的親兄弟。
聽到楚薄大度的言辭,青衣人這才仔細打量楚薄,他心裏暗自驚訝,選徒大選在即,為了自己能被選上,其他人不知道會用上多少陰損的法子,而麵前這個少年,竟然如此善良,以直報怨,實在是靜庭少見的人,或者說,青衣人許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
青衣人難道得語氣溫柔,但實際上他說話本就十分生硬,哪怕放柔了生硬,也讓人頗有壓力:“小友,你可知這個人要是一個控製不住,你可能就沒命了。”
“可是他停手了。”那火滅了,當然這是楚薄的反擊,而不是楚悸主動做的,但在外人看來,就是如此。
青衣人見楚薄目光單純,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樣,他心裏暗自歎了口氣,轉身對楚悸道:“既然你這個兄弟給你說情,那這次我便饒了你,不過,你把你的珍寶留下一些給他吧。”
楚悸雖不知楚薄為何給自己說話,但如今算是劫後餘生了,楚悸立刻拿出一部分珍寶,青衣人語氣冷冽:“莫不是讓我把你的芥子囊全都給他。”
楚悸的小心思立刻被青衣人看出來,他不敢再有小動作,立刻肉疼地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青衣人挑了幾樣,在楚悸舍不得的眼神中遞給了楚薄。
楚薄笑得不好意思,帶著拒絕的意思:“這是不是不太好。”
“兄弟罅隙,加上觸及規矩,若是讓戒律堂判,也大多是這個結果。”
怎麼可能,這不過是青衣人的說辭罷了,若讓戒律堂來判,大概會因為楚悸的身份判他無罪,楚薄裝作相信的模樣,在楚悸藏不住陰毒不舍的眼神中接了過來。
接過法器的時候楚薄冷漠地想,怎麼能讓楚悸去戒律堂呢,楚悸一定是要去參加選徒的,這樣他才會有機會“回敬”楚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