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輩子癱在床上植物人時,馬建強的大姨子金荷花,刺激她說的那些話,再結合剛剛三人的謀劃,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阿黎眼前一陣恍惚,似乎又回到了住了三年的植物人康複病房。
“我說江假兄啊,你可真是個大!”
“你拚命想要好起來有什麼用呢?你老公都跟情人跑了,還把你的那些準備送給你女兒結婚用的名牌衣服、包包、首飾······都送給她了喲!”
病床前,一個五十來歲矮胖女人,翹著短粗的二郎腿,一張血盆大口,迅速地張張合合。
一邊吐著瓜子殼,一邊疊疊不休地說著戳病人心窩子的話。
“你說你一個鄉下人,初中都沒畢業,活了一輩子,在海市打了快十幾年工,老公兒子都是海市人,你窩囊到,連個海市戶口都沒弄到······”
女人,也就是金荷花,馬建強的大姨子,繼續嘚吧嘴,滿嘴的酸味:
“就一個幹保姆伺候人的,怎麼就能碰到這麼大方的雇主呢?”
“啥好東西都舍得給你,一個小小的包包,就值好幾萬·····哪像我在這裏累死累活,給你當傭人,幹一個月掙的還趕不上人家送你的一套衣服值錢·····哎呦,你說我跟你說這些做撒,不是專門戳人心窩子嘛!”
金荷花帶著幾分嘲諷和幸災樂禍:“你可別瞪我,瞪我也沒什麼用。醫生說了,就你這樣的,趟了快三年的,能清醒過來的幾率比中彩票還低撒。”
“你兒媳婦還跟我說,幸虧你倒下了,她才能嫁進來,現在騰飛把你跟馬建強的那兩套房子賣了,你曉得賣了多少錢?1000w,整整1000w啊!!直接就換了一套125平的大四房,做婚房,還是浦東江景房,15w一平!!!”
金荷花嫉妒的臉都歪了,做夢都想自己兒子能在海市有2000w的大婚房。
“你那個雇主對你真不錯撒,給你交了多少保險啊,現在你的退休金,一個月,兩萬塊吆!真富裕撒。”
不像她,快六十的人了,還要討好外甥家,出來給外甥繼母當啥勞什子護工,伺候人的,一個月才能拿三四千工資。
極度的不平衡,讓她每天上崗就消極怠工,瓜子殼吐的到處都是,口水都差點噴到病人臉上。
什麼話難聽說什麼話,發泄發泄心裏積攢的鬱氣和不滿。
“騰飛現在跟麗雪,日子好過了呀,你有退休金,馬建強也有退休金,他那個情人還開美容院,老會賺錢撒,三個老人賺錢給小兩口花銷養孩子,麗雪她現在啊,就能舒舒服服的當全職太太了。”
金荷花像是吃了一嘴巴的檸檬,臉上的表情全是嫉妒,還有可惜。
不是可惜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阿黎,
她是為了自己妹妹可惜,沒福氣啊,二十多年前就早早難產走了。
“瞅你那眼神,恨不得站起來是吧?”
“江假兄啊,你還不知道吧,當初馬建波在工地出事,賠償金就賠了25萬,馬家人真能啊,想的都是好點子,直接把你人跟錢都留住了,呸!都說馬建強那個人是好人,就我看出來他的真麵目,他馬建強最虛偽,最不要臉,我看啊,他是早就看上你這個弟妹嘍······江假兄,你就是個大,你還不知道吧,你跟牽娣原本是有機會當海市人的······海市戶口多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