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不能動的時候,向四井就假借照顧她的名義,偷偷虐待她。
她當了整整一年的出氣筒和垃圾桶。
要不是妹妹和閨女發現了她身上的針眼,將她接去了淝城,她可能要被虐待致死。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打了人,確實不好收場,隻能裝神弄鬼,先糊弄過去。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不過今天也算是收了點利息,狠狠出了口惡氣。
東廂房。
向四井一直哭一直哭,非要馬建強帶她去錢家的墳上看看。
馬建強忍著某處的不適,揉揉眉心,也是無奈的很,
“媽,你能不能別鬧了?我答應···答應錢叔會給他上墳燒紙,我肯定說話算話,你不能去,你去不合適,你去了,外人會怎麼看我們家……”
她媽已經是馬家人了,去給錢家上墳燒紙,算什麼事?
向四井哭了好半天,被老大偷偷在下麵掐了一下胳膊,才清醒過來。
馬老頭坐在床頭椅子上,臉色陰沉沉,眼睛猩紅,不停地吸吐著煙圈。
向四井後知後覺地想起,剛才老二媳婦說的,那些她跟錢嘉盛的私密事,頓時麵色一白,再也沒有膽子哭鬧著要去錢家墳了。
“老頭子啊,我···我沒···”
剛才的事,不管她怎麼辯解,現在都說不清了。
“嗚嗚嗚······老頭子啊,建強是你的兒子,我不知道嘉盛怎麼回來了······你要信我,建強真的是你的孩子!”
“···行了!我知道建強是我兒子。”
大兒子是足月出生的,按照時間算,錢嘉盛人已經沒了,大兒子不可能是錢嘉盛的兒子。
道理是道理,沒錯,但是今天的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以這種詭異的方式揭開了。
要不了明天早上,全村人都會知道他馬二柱當了活王八,戴了綠帽子,養了這麼大的兒子,不是自己的。
就算他自己知道馬建強是他的種,有什麼用?
他磨破嘴皮子跟人解釋,會有人願意相信嗎?
別人隻會說,他馬二柱,自己的親兒子死了,隻能捏著鼻子認下老大這個野種。
有幾個人會相信活人的話,不信死人的話?
有時候,活人的話真沒有死人好使。
想到死人,他的老二,現在成了死人。
老二一出生就跟他長的像,老大不一樣,不像他,像舅舅,想到這,他心口還是會止不住地抽痛。
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麼可能不難過?
他們這樣的人,沒有時間去悲傷和難過,他要安排大兒子帶人去找包工頭要賠償金,要把二兒子帶回來,給他辦喪事。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花在悲春傷秋上。
馬建強昨天夜裏趕火車,火車上又亂,小偷也多,熬了一夜都沒敢睡覺。
今天又鬧出這些事,身體某處的不適,讓他身心俱疲,他捏了捏眉心,皺眉勸道:
“爸你別想太多,以後村子裏要是待不下去,我就帶著你跟媽一起去城裏。”
馬老頭覷了大兒子一眼,好半天沉聲問道:“這事先放一邊,老二媳婦那裏,你怎麼打算的?”
馬建強怔了一下,看了看隔著窗戶的西廂房大門,斟酌著開口:
“爸你怎麼問這個?二弟妹也不是故意的,今天的事你也看見了,說實話,我這個大男子一向自詡膽子大,從不怕鬼神,都看的心驚肉跳,二弟的事···二弟妹肯定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