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依舊明媚,好像並沒因為情人分手就要下雨哭喪似的。燕勒生和吳音默默無語徒步來到鎮上,仍然沒有一句話,眼看到了車站,大約也沒有《離別的車站》的那幕情節了。兩人開始在車站裏找到吳音所住的城裏的車,不料今天車居然沒有來,燕勒生見她滿臉焦愁,忙去問問車站的工作人員,不料得知車子因為半路壞了,今天恐怕就不來了,隻有等明天。要知道這是山區,交通不比城裏發達。在我們廣袤的國土上,還有那些荒遠的山村在癡癡等待金錢的發掘。不過他心裏是暗暗高興的,雖然吳音經過昨夜的恐嚇,心有餘悸,但是自己隻要有時間解釋,他們仍舊能夠和好如初。但是吳音卻不然,昨夜那個披頭散發的白臉女人令她終身難忘。她後悔來他家,她母親也曾苦口婆心勸過她,現在果然才呆了一宿,就要打道回府,回家免不了被恥笑,且不知父親如何嘲弄她。隻是她心裏,打死也不敢再回燕勒生家。他輕輕說道:“阿音,我們回家吧,明天……”吳音打斷他話:“明天,燕勒生,對不起,請你先回家去吧,我不想再到那個充滿恐怖的地方了。”燕勒生見她意誌堅定,隻好道:“那我陪你一起。”吳音道:“不用了,燕勒生,你還是快回去吧,你家還有許多活等你幹,別為我耽誤時間。”原來吳音過於驚怕,不再敢和他在一起,因為隻要有燕勒生的地方,似乎那個女鬼就在,她心裏的陰影都是因為他。他一聽此言,不覺有些灰心,嘴唇動了動,激動道:“你自己保重。——我回家幹活。”頭也不回,消失在燦爛的陽光中。剩下吳音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下午還有一場小雨,傍晚,鄰居家的狗叫了,燕勒生正在磨刀,磨了一下午的刀,他恨那個姓舒的女子,他決定要去挖墳,把她大卸八塊。燕母欣喜的跑向兒子,一迭聲道:“勒生,她,她來了。”燕勒生提起砍柴刀,忽一下站起,道:“來得正好!哪裏,媽,我要砍死她!什麼鬼,我也不怕!”
燕母喜淚閃閃,道:“傻孩子,哪是鬼,不要胡說。我是說吳音回來了啊!”
“阿音,她怎麼回來了呢?真的是阿音,媽,你沒騙我。”
“媽老實了一輩子;你自己出去看看。”
燕勒生急忙跑出去,果然看見吳音長發飄飄微笑著向他走來。他驚喜異常,差點跳起,慌忙迎接上去,互相站定。她眼眸子裏閃著淚花,顯得很是疲憊與憔悴。燕勒生動情喊道:“阿音,我會照顧你的!”她笑著上前緊緊抱住他,眼淚情不自禁流下來。燕母見此情景又喜又悲。晚上,天空烏雲密布,他們吃完飯,也沒有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隻是吳音堅持要和燕勒生一起睡,燕母自然高興地合不攏嘴,心想燕家有後了。燕勒生反倒有些害怕,不過吳音說她害怕一個人睡,燕勒生見她今天特別楚楚可憐,也就一口答應了。他特別準備了一隻手電放在枕頭旁,另外把彎刀也悄悄藏在木床的幹穀草裏。剩下的就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年輕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當然是繼續昨夜未完的事業。
孔子幾千年前站在河邊上說時間如流水,不顧晝夜。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兩人背靠著背,依舊沒有一句話,奇怪的是吳音今晚在燕母燕父麵前說話如滔滔江水,今夜與燕勒生睡在一起倒拘謹起來,難道今夜也設防了?他見她冷冷的,問她話也是愛答不答的,也就失去了性趣。不料夜的十二點整,吳音突然轉過身抱住燕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