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絕望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燕勒生頓覺脖子一酸,還有種刺眼的感覺。他筋疲力盡,硬挺挺倒在吳音軟軟的身上。父母進門隻看見兒子裸背直挺著,吳音一下就倒在床上。夫婦倆見狀,不覺有些尷尬,吳音這才醒來,看見燕勒生父母站在門前,羞得捂住臉,直叫“鬼,鬼啊!”燕母走到床前,這時燕勒生也慢慢喘過氣。吳音抱住他母親,放聲哭泣。燕母還以為他們第一次幹柴烈火,給火燒著了呢?隻是安慰道:“孩子,沒事。”這時,燕父在門外,借著淡淡燈光,突然看見板樓上有濕漉漉的泥足跡。燕父大為驚駭,急忙拿手電順著足跡走去,居然下了樓。但在廚房門口,就消失了。燕父嚇得出了身冷汗,張大嘴,說不出一句話來。急忙跑回樓上,到燕勒生屋裏。此時燕勒生兩個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燕母正在和吳音說話,吳音嘴隻是哆嗦。燕父見兒子麵目癡呆,看此形狀,心下吃驚不小。回想起兒子以前經過的奇事,不覺有些奇怪,心想自己生平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人虧心的事啊,況且兒子一向循規蹈矩,難道那次道師叫兒子挖路,被人看見了?燕父又看看兒子,兒子仍舊臉色鐵青,眼睛也沒有光彩。
這夜,誰也沒有再睡著。
燕父準備天一亮出去看個究竟,因為他私下與兒子商談中,他知道那個進他家裏的女鬼,應該就是姓舒的那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兒子的身影不應該被蓋在和她一個棺材裏。燕父心急如麻,天剛剛露出魚肚,就拿著一把砍柴的彎刀朝深林裏去了。燕父猶豫一會,終於狠下心,為了查個究竟,也為了兒子,他決定進去看看。燕父突然發現茸茸的草地路上,有泥腳印。燕父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說鬼沒有腳的嗎,為什麼這鬼竟有腳呢?燕父忐忑不安的跟著模糊不清的泥腳印往樹林深處走去。還是清晨,路邊也沒有草蟲吵鬧。燕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也不由突突的。漸漸可以看見墳頭了,此時墳頭周圍草木竟也茂盛,燕父狠心緩緩挪動腳步,突然停住腳,眼裏露出恐懼的神色。墳頭上的泥土好像新挖過的,燕父駭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強抑製住恐懼的心理,慢慢靠上前,這一看,傻眼了,那新鮮的泥土上居然撒著滴滴汙血。燕父隻覺毛骨悚然,任他經曆過不少千奇百怪的事,見此情狀也由他不驚詫。燕父戰戰兢兢,忍不住後退,可是這個時候,雙腿竟然不聽使喚,搖搖晃晃,放佛地裏有雙手在拽他。燕父額頭直冒冷汗,手裏的彎刀也給汗液滋潤得如肌似骨一般。燕父急忙轉身,哪知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走開”。
燕父踉踉蹌蹌跑回家,已經上午十點鍾了。燕父一進門就看見媳婦在滴眼淚,忙問:“勒生怎麼了?”燕母道:“你一大早衝到哪裏去了?勒生,哼,勒生,他們走啦!”燕父感覺莫名其妙,燕母垂淚道:“我是勸不住,那麼個好兒媳,偏偏才來一天就走了,鬼,她說有鬼,她看見了,一定要走。你知道我說不過他們年輕人,你又不在,一大早還以為你砍柴去了,唉,你這個人啊!”燕父也急了,怒道:“勒生走了!”燕母道:“嗯,你到底哪裏去了。”燕父又有些猶豫,怒火頓時消去大半,支支吾吾道:“我看林子去了,他們很會走,走吧!”燕母道:“我看那個姑娘一定很氣勒生,勒生也隻是去送送她。”燕父長歎口氣道:“唉,人家城裏的大小姐,哪裏這麼容易看得起我們家勒生,就算她看得起,誰知她家人怎麼想。城裏人沒有一個好臉色,你有錢你就是神仙,沒錢你就是混蛋。趁早走了也好,我們也不輸那個麵子。”燕母道:“我看那孩子很好,唉,多可惜!”燕父憤憤回到臥室,賭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