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粉黛說完了她的故事,潸然淚下,而一旁的沈勳反應似乎比粉黛還要激烈,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副恨不得將那個豬狗不如的老爺給拎過來宰了的樣子。
粉黛看到沈勳這副模樣,不禁心中竊喜,有戲。
麵上卻還得裝成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還煩請老爺對奴家的事情守口如瓶,奴家是信任您才同您說的這些,旁的人奴家可是隻字未提呢!要是有一天老爺將奴家的這些事情抖了出去,奴家也隻有一頭碰死在牆上了。”說完,又開始拿著帕子掩麵低聲啜泣。
沈勳哪裏看得了這些,當即保證道這些事情,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說出去半分。
想到粉黛如今的處境,沈勳開口道:“姑娘想必是手頭緊缺,我有一個提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粉黛抬起頭,濕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神看著沈勳,這沈勳哪裏受得了,當即咳嗽兩聲,便偏過頭不看她。
可是微紅的耳朵還是出賣了沈國公的心事。
“老爺一看便是一個大善人,老爺的建議,粉黛肯定會聽的。”
沈勳是個男人,粉黛這番話狠狠的滿足了他的保護欲和大男子主義,“我看不如姑娘以後就別四處奔波為人家彈奏表演了,不如我包了姑娘這後半生的表演如何?保證不虧待姑娘。”沈勳急匆匆的保證道,生怕對麵的粉黛不答應似的。
粉黛卻是瞬間紅了眼眶:“大人的這份恩情,叫小女子如何還的清啊!來生小女子必定做牛做馬來報答大人的恩情!”粉黛似乎是收到了很大的驚喜,聲音顫抖,恨不得跪下來給沈勳行個大禮來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眼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府了,我夫人還在等著我呢!姑娘也早些安置了吧!”沈勳打了個招呼作勢就要離開。
粉黛卻是像遭了天打雷劈一般,整個人石化般愣住了。
“小陶,過來,這是沈大人給咱們的定金,如今沈大人早有妻室,同咱們做這樣的買賣不公平,沈大人想必還未走遠,你快拿上這些錢,物歸原主!”
“姑娘···”小陶似乎是還想再勸說自家姑娘。
“我說去你去就是了!我是主子還你是主子!”粉黛氣急了,便拿出手帕捂住嘴,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
“姑娘別生氣,我去,我去還不成嗎!”小陶看見自家姑娘這樣,都快哭出來了。
···
好容易追上了沈勳的車馬,“沈大人!!!”小陶高聲呼喊道。
“停車!!!”沈勳認出是小陶的聲音,連忙叫車夫停車。“可是你家姑娘出了什麼事?”見小陶急匆匆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沈勳急忙問道。
原以為是她家姑娘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小陶從懷中掏出了上午那會自己給粉黛的定金,想要歸還自己。
沈勳皺了皺眉頭:“你這是做什麼?”
“我家姑娘說了,你家中已有其妻室,做出這樣的事,隻會同時置你的妻子和我們姑娘於不義,我們姑娘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接您這單生意,但是我家姑娘說了,往後老爺若是想聽曲兒了,隻管來找我們姑娘就是!”
說完這句,小陶將錢袋子往沈勳懷中一塞,便一溜煙的跑了。快到沈勳想要叫住她都來不及。
小陶是走了,可留下沈勳一人開始了胡思亂想。
回到家中,今日沈勳回家的時辰要比往日遲些,元氏隻當是官場上的那些事絆住了他,也沒多想,以為自家老爺是上朝去了,便像往常一樣過來親手替沈勳脫下衣服,然後將脫下的衣服遞給旁邊伺候的嬤嬤。
挽上沈勳的手:“老爺今兒個怕是累著了,水已經放好了,快去泡個熱水澡鬆乏鬆乏。”元氏像一般人家的妻子一樣,溫柔的問候著自家相公。
經過上次那個外宅女人的故事之後,沈勳當真是越發顧家了。那個女人死後,沈黎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成為他們夫妻二人間的絆腳石,反而成為了潤滑劑一般的存在,正是因為有沈黎的存在,時不時的勸說打消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元氏覺得沈黎簡直就是她的小福星,現在她同沈勳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
元氏這兩年在世家夫人宴會上露麵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她這一輩子也算是相當滋潤了。女兒嫁得好,丈夫又疼她不說,自己雖然感情有些坎坷,到頭來也算是功德圓滿,現在元氏是一碰到她的那些小姐妹便誇讚自家國公對她是多好多好。
“老爺今兒個是怎麼了,我瞧著興致不高的樣子。”二人準備安置的時候,元氏便注意到了沈勳的不對勁。畢竟是同床共枕過十幾年的夫妻,沈勳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元氏立刻就能感受出來。
“沒事沒事,你啊!別總是瞎想那些有的沒的。”沈勳此刻滿腦子都是白天小陶將自己給粉黛的定金退還的事情,哪裏會糾結元氏說話的口氣。說完這句,沈勳便翻了個身,將背麵留給了元氏,二人解釋沉默無言。
以元氏對沈勳的了解,今天必定是去過什麼地方,經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要不她實在是不明白他有什麼值得煩心的事,女兒嫁的那樣好,夫婿又很寵她,沈勳便是在朝堂上獨一份的存在,想必是沒有什麼事情能令他感到不痛快的,眼下這些大臣們忙著巴結他還來不及,怎麼會給他下絆子呢?
不是官場的事情,那就是生活上的事了。
元氏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