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八方火鍋城便到了。找了個安靜的上等包廂，三人坐了下來。
這裏的火鍋是出名的辣，香，美味，上菜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在寒冷的冬天，B市的市民吃火鍋是傳統，三五好友聚到一起，聊一聊，侃一侃，既有氛圍，又能促進關係，再來兩盅白酒，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火紅的火鍋湯散發著香辣的氣息，咕嘟嘟地冒著白泡。
望著香噴噴的火鍋，竇曉早就垂涎三尺了。
蕭拓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往她的碗裏夾了一塊肉，關切道，“小心燙。”
竇曉點了點頭，嘟起嘴巴，吹了吹，放到口中，真是辣的太爽了。
“別光吃啊，跟我聊聊唄。”方世鈺笑嘻嘻地說，看樣子對小姑娘很是感興趣。
竇曉從霧騰騰的白氣裏抬起頭，說，“你想聊什麼啊？”
方世鈺湊近竇曉，神秘一笑，“你跟我們家老蕭，有沒有……”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蕭拓冷聲打斷，“方世鈺，再胡說，我就把你趕出去。”
“說了別叫我全名，”方世鈺嫌棄道，“我說，老蕭你想什麼呢，忒不正經。我就想問問小丫頭，有沒有跟你去過後海的酒吧。”表情那叫一個道貌岸然。
竇曉天真地搖了搖頭，說，“沒有啊。你跟我們家先生很熟嗎？”
“那當然，”方世鈺拍了拍胸脯，“我倆是校友。當年讀博，老蕭就是個變態。”
“你才是變態。”竇曉瞥了他一眼，小聲說。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生怕小姑娘對他的印象從此改變，於是他說，“老蕭在學校的學習成績，連教授都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家夥每次都把我壓在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啊！”方世鈺遺憾地搖了搖頭。
“先生這麼厲害啊。”竇曉望向蕭拓，然後，往他的盤子裏夾了一塊魚豆腐，“喏，獎勵你的。”
看著女孩乖巧的模樣，又看了看盤子裏冒著熱氣的魚豆腐，他彎起嘴角，從來沒有這樣會心地笑過。
“再給我講一些有趣的事啊，”竇曉來了興趣，大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方世鈺。
“哈哈，這可多著呢，”他說，“老蕭在美國可受女孩子歡迎了。”
這句話剛說完，竇曉的嘴便嘟了起來。回頭一想，先生確實人帥多金，招小姑娘喜歡。
“有一次啊，”方世鈺的唾沫星子亂濺，“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姑娘向老蕭求愛，你知道的啊，美國姑娘那個開放程度，噴噴，攔著老蕭，不讓他走，非讓他跟自己去吃飯。”
“然後呢？”竇曉聽得入了迷。
“我們老蕭是典型的麵癱，他瞟都沒瞟一眼那姑娘，淡定地走了。內姑娘還真有骨氣，一直跟在老蕭後麵。老蕭也不管，任由她跟著。”
“啊……”竇曉驚歎了一聲，這姑娘也太強悍了吧。
“後來，她對老蕭說，你要不答應我，我就從江邊跳下去。”
“別跟小姑娘說這個。”蕭拓終於開口說道。
“誒呀，精彩的在後麵的，”並不理會蕭拓的警告，方世鈺繼續饒有興致地說，“後來，那姑娘真的跳了下去，我當時真是後悔，站在老蕭的旁邊。”
“為什麼？”
“他當時特淡定地戳了戳我，說，你把她撈上來。然後，我就納悶了，說，這英雄救美的事兒，不該你做嗎？老蕭眯了眯眼睛說，我不會水。”方世鈺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蕭拓衝方世鈺的板凳踹了一腳，他應聲摔到了地上，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笑，“我操，笑死我了。”
“你別聽他胡說。”蕭拓對竇曉說，“快吃，等會我帶你去玩。”
竇曉點了點頭，說，“先生，你真的不會水啊？”
“嗯。”
她笑眯眯地說，“沒關係，我會水，改天先生掉湖裏，我救你。”
蕭拓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後來呢？當然是方世鈺將姑娘救了上來，然後，促成了一段短暫的愛情故事罷了。
夜晚的後海燈光璀璨。
支走了方世鈺，蕭拓帶著女孩在飯後，閑閑地散著步。
酒吧裏放著抒情的音樂，另一邊是碧波蕩漾的湖水，路邊條條垂柳。
“先生，”竇曉看他時，仰著頭，“這裏好美啊。你之前來過嗎？”
“小時候，跟哥哥一起來過。後來，沒多久就去美國了。”
竇曉往嘴裏放了一塊蕭拓買給她的糖果，砸吧砸吧嘴，“看來先生跟哥哥關係很好。”
“他是個不會發脾氣的人。”蕭拓的手背在身後。“阿翊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品學兼優，而且，無論我想要什麼，他都會拿出來給我。爺爺很是喜歡他。”
“爺爺？”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嗯。他是個固執死板的小老頭。以後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好像又更多了解先生一些，他小時候應該也是很淘氣的孩子吧，像無數小孩子一樣，喜歡機器人，汽車模型，還有拚圖。
“先生還有其他親人嗎？”她隻見過蕭拓的小姨，而蕭拓對於其他的親人也很少提及。
“嗯，還有媽媽，在加州定居。”
“那，爸爸是不是也在？”
蕭拓搖了搖頭，“爸爸在執行任務時，中彈身亡。”他微微頷首，望著被燈光映襯的呈現橘紅色的天空，想起了久遠的幾乎已經塵封了的往事。
那時，才幾歲啊。死氣沉沉的醫院裏，他看到一張白布，下麵依稀是個人的形狀。
他驚恐地瞪著眼睛，問旁邊麵如死灰的媽媽，“這真是爸爸嗎？”
媽媽沒有回答他。爺爺站在病床前，一張淡漠而陰沉的臉，繃緊的就像上了發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