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彎起唇角,心底又嘲笑了一番自己的固執與癡傻,然後毅然決然地收回目光,對身側投來關注神情的李名致微微一笑。
“在我身邊,卻分心,很少有女人如此。”李名致噙著溫暖的笑意,笑得如同冬日裏的日光。
溫婉盯著他那抹暖人心胃的笑意,晃了神。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沈汝庭曾經也這樣朝她笑過。那個時候,她就是這樣盯著他攝人心魄的笑容,呆了。
李名致抓起桌上的小蛋糕,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還沒吃午飯,多少吃點墊墊饑。”
溫婉順從地張嘴吞下,蛋糕如同有溫度一般溫暖了她空蕩冰涼的胃。沈汝庭曾經也這樣待她好過,但那隻限於她病得躺在床上快掛掉的時候。
眼角不知為何滑下一顆淚珠,大約是氣恨自己的懦弱與癡傻,到今時今地竟還會回想起沈汝庭。
李名致溫柔地替她抹去,體恤地像是甜蜜的情侶。
“這就是李總的新歡?”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溫婉收起煩亂的思緒,抬起眼,瞧見一男一女挽著手臂,唇角揚著一抹輕蔑的笑意,雙眸上下來回打量著她。
溫婉很快憶起這兩人正是昨夜在酒店門口鬧得不可開交的施有華夫婦,盯了一眼他們親昵相挽的手臂,仿佛昨夜的鬧劇隻是一場夢境而已。
“不該啊。”施有華得寸進尺地盯著溫婉看,直盯得她心底發麻,“難道李總換口味了?以往身旁的美女都是身材高挑火辣的模特,可不是這樣甜美係的美少女。”
李名致銳利地刮了他一記,語氣假意壓得極柔和:“施總真會開玩笑。這是新加入豐東的溫婉,以後大家都是同事。”
“哦,是嗎?”施有華語帶懷疑,卻還是朝溫婉伸出手。
溫婉隻得迎上他的手,施有華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相握的手微微一用力,幾乎捏痛了她。
“我是施有華。”他笑得猶如尋到獵物的獅子,“這位是我的妻子,林景知。”
“你好,我是溫婉。”幾乎是狼狽地抽回手,溫婉敏感地察覺到李名致和施有華之間無聲的硝煙,而她如同他們對戰擂台上杵在中間的炮灰棋子一樣,這感覺實在不好。
待施有華和林景知走遠,李名致皺了皺眉,低聲囑咐她:“小心施有華,這個人花花腸子太多,別和他走太近。”
她點了點頭。不一會,李名致和一個商業夥伴聊的甚歡,溫婉在酒會上甚是百無聊賴,午飯沒吃,桌上擺著的都是涼了的蛋糕、麵包和三明治。她便打算退場去尋些吃的。
剛走出側門,正思忖著該去吃些什麼,右手便被人捉起,那強硬的力道驚得她幾乎奮力反抗起來,一待看清來人,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輕輕柔柔喊了一聲:“哥……”
但這人卻不打算理會她,直拖著她往內堂走,直將她反鎖在昏暗的屋內,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恃強淩弱地將她逼至牆邊。
他靠的她極近,臉上盛著瀕臨爆發的怒容,眼中的怒火幾乎將她灼燒殆盡。
從未見過他如斯模樣,溫婉心底有些懼意,聲音更軟了半分:“哥,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沈汝庭微蹙了眉,連他自己都未思慮清楚,氣悶地提高音調,“我警告過你不要和李名致在一起。可是你偏偏不聽,跟他跑來這種地方,公然摟摟抱抱,我們沈家可丟不起這樣的臉麵……”
“哥!”周身全是他的存在感,令她的心跳都不正常了,溫婉痛苦地打斷他,“我已經搬出沈家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別人透露我是沈家的養女。”
沈汝庭忽然笑了,盡管光線昏沉令溫婉看不清他的眉目,但下意識地,她就是知道他此刻鄙夷的眼神與不屑的神態。
“不會透露?”他淡淡哼了一聲,“你以為李名致為何要接近你?為何要你加入公司?為何要帶你來這裏?如果你不是沈家的人,如果你不是我沈汝庭的妹妹……他,還會這樣做嗎?”
“哥……”溫婉心酸地垂下眼,為何他要這樣明明白白、徹徹底底地拆穿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