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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滿身青紫的諸伏景光被貝克曼拎到醫務室抹藥,即使船醫先生已經放輕了力道,但過重的淤青還是疼的他忍不住抽氣。

“我說船副,你這下手也太重了。”克萊曼指著諸伏景光後背上幾乎占了一半麵積的青黑色:“這得虧是沒傷到骨頭。”

確實,諸伏景光一臉生無可戀,他現在勉強相信自己的潛力了。

作為一個人類,被踢飛十幾米背部撞上牆後,居然隻是淤青了一塊,牆受的傷都比他重,這種變態的被動防禦也隻有潛力能解釋了吧?

“我是在讓他適應戰鬥方式。”貝克曼看著呲牙咧嘴的諸伏景光,回想起了剛才交手的場景。

少年招式成熟而淩厲,有著一套完整的章法,即使被完全碾壓,氣勢也不會落下,眼中的堅定根本不是一個剛失憶的人會有的。

還有平常的待人接物,能看出他是一個自立而自信的人,這份從容來自於對自身實力的認知和過往經驗的積累,細節處騙不了人。

但他又是完全不了解這個世界最為基本的常識,三歲孩童知道的都比他多。所以說不準這孩子還是個天外來客呢。見多識廣的副船長並不覺得自己的猜想有多離奇。

諸伏景光身上的秘密很多,但貝克曼不願去打探別人的隱私。有秘密又如何,相處起來舒適才是關鍵,估計香克斯那家夥也是這麼想的。

“景光,給你兩天時間修養,第三天老地方。”

諸伏景光苦哈哈的應下,默默心疼了一下自己。

而且他知道在剛才的交手中,自己很多細節都來不及掩飾。副船長是個聰明人,很可能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卻什麼都沒說。

他很感激對方的包容,不過他也不打算一直瞞下去。雖說有些魔幻,但他不擔心這些見過大場麵的海賊接受不了。

諸伏景光不想白白將兩天時間休息過去。“貝克曼先生,有沒有什麼文書方麵的工作呀,一直閑著真的很過意不去。”

“行啊。”副船長難得找到了一個拿得起筆的勞動力,心情愉悅了不少:“一會兒你跟我來。”

“這麼多的工作原來一直都是貝克曼先生一個人處理嗎?夠辛苦的。”諸伏景光看著累滿了文件的辦公桌,突然想到了自家打著幾份工的發小,這就是勞模嗎?

“還行。”貝克曼不以為意,他本想找倉庫物資管理的文件,卻又忽然改了主意。

勞模副船長大人拿過另外兩摞紙張遞給他:“你就統計一下這幾次戰鬥的損失、收益還有東海海域屬島的稅收,會做嗎?”

“可以的。”諸伏景光用自己傷得相對輕一些的左手接過。

十分鍾後,諸伏景光坐在貝克曼旁邊的書桌前,滿心複雜。工作倒是不難,隻不過,他讀著上麵白底黑字的戰鬥描述,心想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命這麼不值錢。

看著紙張上仿佛染血的文字,哪怕知道死掉的幾乎都是惡人,紅發海賊團也從不是主動挑事的一方,但作為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警察,他真的不知道以什麼表情去麵對這些。

“接受不了?”

諸伏景光一下子抬起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筆的貝克曼,他知道自己手上這些文件是貝克曼故意給自己挑的,他想讓自己盡快看清,做出選擇。

“……嗯。”

“你覺得那種情況下怎麼處理比較好?”貝克曼還是不緊不慢的語氣。

“”諸伏景光想說應該把人交給海軍而不是直接在戰鬥中殺掉,但這話屬實不應該和一個有著天價懸賞的大海賊說。

“我隻是覺得不應該隨意處置他人的生死。”

年長的男人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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