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人行道前等紅綠燈,兩人都目視前方,很巧合地就看到了李縱攬著一個女人過人行道,施宇轉頭看爾歌的反應,看她麵色如常他才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旁邊一輛車的車主下了車,定睛一看是陶堇。她穿著高跟鞋走得風風火火,李縱兩人剛過完人行道,陶堇也跟到了頭,上去把女人的肩頭往回一扳,順勢給了女人兩個大耳光。李縱反應過來,拉住了陶堇的手,怒吼著什麼,旁邊的女人低著頭。
綠燈一亮,施宇車子沒起步,旁邊陶堇的車上沒人也沒動,後麵車的喇叭按個不停。
顧爾歌催他開車,他才動作。
爾歌說,“她的性子越來越厲害了!”
施宇沒有發表意見,顧爾歌接著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老是想,如果九月換在我們這種家庭成長,不說背景,就哪怕是一個和諧的家庭,我想她也會變得勇敢一些。”
“我有讓她離開李家,在我看來,這樣的家庭和父母,不要也罷。我可以讓她過比在李家更優渥的生活,也可以給她關懷和關愛,我甚至想過,隻要她願意,就算她開出的條件是要我跟你分手,我也是同意的。”
換作從前的施宇,聽到末尾這句話鐵定要怒火中燒,可是現在的他隻覺得悲涼萬分。
她對李九月傾注了十二分心血,卻沒有換來她一分勇敢。
“你以前老是說我對九月比對你好,我那會兒不承認,現在回過頭來看,我確實是對她最好的。你我周邊的人,哪有像九月這樣的,我心疼她,況且她是我結交的第一個閨蜜。我想要把她從泥沼中拉出來,她得了病我想要醫好她,她缺少陪伴我也給她,可是那天在醫院裏,她居然說,因為我她才走不出來!”
說到這兒顧爾歌掩麵哭泣,“我把我能給的都給她了,卻是她的負擔!”
施宇心想,難怪自從那次醫院跳樓事件之後,她和九月再也沒有聯係,他當時還以為她是怕他遷怒李九月,故意做戲給他看的。
細想來,九月也是一個可憐人,愛了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困在了一個她走不出去的家。說她懦弱,她卻能勇敢堅定地愛著爾歌;說她優柔寡斷,卻能快刀斬麻結束自己的生命。
施宇伸手摸爾歌的頭,“乖,別哭了。”
他心裏知道,九月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救贖顧爾歌,她心疼她,狠下決心推開她,讓她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句話給爾歌造成的傷害有多大!而她最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份傷害的效果又加了倍!
由於哭過一場,回到家爾歌的興致不高,一副怏怏的表情,逗了她幾次都沒有效果。看她在吃藥,他心疼地從後麵抱住她,“什麼時候才好?怎麼一直都在吃藥。”
顧爾歌想說,大概是好不了了,但又說不出口,沒有應答。
施宇等她吃完了藥,扳正她的身子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她的嘴裏都是藥味,但因為是她的,就連藥味都那麼好嚐。
顧爾歌本來因為九月心緒不佳,施宇的吻安慰到了她,她不自覺地想要更多,便主動了點,這一主動,施宇整個人都燥了起來,也熱情地回應她。爾歌被他壓得往後退了幾步,施宇看距離差不多了,勉勉強強拉回了點神智,一隻大手放在她的背上,一隻手轉了轉架子上的藥瓶,瞟了一眼藥名。
顧爾歌被他吻得迷迷糊糊,閉眼間隻覺得他在把她往後壓,睜眼看他,隻見他眉眼帶笑也在看她,最後小啄了她一下,才離開她的唇,擁她在懷。
等她睡了,施宇才回自己房間,拿出手機百度“Clozapine”,中文名稱“氯氮平”,是所有抗精神病藥物中最有效果的一個……他一個頁麵一個頁麵地點進去看,不敢有半點懈怠。
他想起上次看到她腿上的疤痕,再加上她服用的藥,還有她時不時情緒控製不住大哭,在外逛了兩三個小時就感冒,身體如此消瘦……
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名——徐樛木。
自從爾歌在蕪城第一次被綁架,到京城時代廣場的墜樓事件,還有後麵大大小小的恐嚇事件,最大的算是2020年的那場車禍,當時她腿差一點就廢了,還是顧洧介紹了醫生過來動手術,才保住了她的腿。
痊愈之後,她的小腿上留下了很長一道疤痕,她還問過他是不是很醜,他就說是,從此之後她在外多半都穿長褲長裙,樂得細長好看又白花花的大腿隻有他一個人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