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兩個字一出,頓時空氣都凝滯了,周圍的喧囂聲仿佛瞬間遠去,隻有男人漫不經心的語調如語言繞梁一般在耳邊回響,還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立體播放的那種。
合著你弟晉王擱這兒嗶嗶嗶了半天,你幹脆就沒認出來這是誰?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無視的最高境界就是遺忘?任人站在你麵前熱情澎湃夾刀帶棍訴衷腸,你隻會平靜的問一句“你哪位?”
驚得虞楚楚瞪大了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對太子的敬佩瞬間拔高到無與匹敵的海拔,差點就要為太子出色的語言功底拍案叫絕。
牛叉啊!
原來是她格局小了,都來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目中無人。
虞楚楚敢打賭,以她50的超高視力已經清楚的看見剛剛還麵帶微笑一派儒雅溫和的晉王,在太子的反問出來後,那張白淨俊臉直接就成了一個七彩調色盤,紅中透點紫,紫中帶點黑,黑的炫彩斑斕,顏色種類之豐富變幻速度之快乃她平生僅見。
如果剛剛太子對晉王的不搭理隻是讓昭王“想”打死他的話,那太子這種人格侮辱極強的話,就是讓晉王的目標已經升級成了“必須”打死他。
哪怕隔著一層珠簾,虞楚楚都能感受到昭王那幾乎要溢出來的黑化氣息,虞楚楚大概知道為何書中男主晉王要把弄死太子,作為孜孜不倦為之努力的宏偉目標了,一方麵可能是隻有太子死了才能騰出儲君之位讓他順利上位,另一方麵,那估計就得歸功於太子這強大的拉仇恨值的噎死人不償命的嘴|炮能力了。
就很欠。
至於罪魁禍首還擱這兒玩頭發呢,仿佛剛剛高貴冷豔的那聲“你誰”隻是一種幻聽,但顯然,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虞楚楚悄悄咽了咽口水,一邊老實坐著任由太子纏著她的頭發玩,但心中已經開始熱血沸騰躍躍欲試期待起接下來的修羅場。
從第一回合來看,目前是太子暫時占了上風,就看下麵晉王要如何反擊。
畢竟是男主,戰鬥力應該不會太差的叭。
虞楚楚現在的心態就像是村西口組團八卦嗑瓜子的大媽,骨子裏就有的看熱鬧的心態被徹底激發,反正戲台子都已經搭上了不看白不看,這種限|製級場麵看一場少一場,如果不是她還有那麼一絲絲理智,她都想衝上去揪著晉王的耳朵狠狠呐喊:衝啊,揍他丫的——
或許是感覺到了虞楚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就在她心中那團名為“湊熱鬧”的火熊熊燃燒之際,虞楚楚突然感覺頭皮一痛,就仿佛細細密密的針刺一般,她下意識倒抽了一口涼氣,“嘶”了一聲——
她頭發被人扯住了。
意識到扯她頭發的是誰,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直接一個透心涼,將所有的八卦熱情直接澆滅,從頭皮處傳來的絲絲刺痛感很快消失,但一股莫名的涼意卻席卷了過來,虞楚楚隻覺頭皮發涼仿佛一瞬禿頂在簌簌冒寒氣。
這種感覺虞楚楚很熟悉,非常十分特別極其熟悉。
回京這一路上,她已經經曆了許多次這種寒氣洗禮,簡直熟練地讓她心疼。
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隻能說明一件事——
太子又要鬧幺蛾子了!
虞楚楚腦中那根弦瞬間繃緊,立時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你認識他?”
果不其然,很快,就傳來了太子漫不經心的問話。
誰?
晉王?
虞楚楚艱難偏頭,就見太子還在慢條斯理的拿著她的發絲往自個兒手指上纏,這種三歲小孩兒都未必願意玩的遊戲太子卻玩的十分津津有味樂此不疲,纏了散,散了纏,虞楚楚發現,太子居然還給她的發尾打了個蝴蝶結
虞楚楚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就很無語。
大概是不滿意虞楚楚遲遲不作答,她的頭皮就又痛了一下。
虞楚楚見太子狹長的眼尾微挑,薄淡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黑漆漆的眸子就那麼幽幽的看著她,手上還把玩著她的一束頭發,就仿佛情|人之間親昵的玩鬧,怎麼看怎麼曖|昧,但虞楚楚隻感覺到了冷冰冰的威脅,太子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好像在說,要是再不回答,孤就要給你頭發薅禿,虞楚楚還眼尖的瞄見了落在他潔白狐裘上的五六七八根頭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