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看著我,我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經過老天爺的幫忙和我個人微不足道的努力,毫無準備就站到世界巔峰的美男子罷了。我個人的天賦異稟固然重要,但關鍵還是命運使然,不用羨慕我,羨慕也沒用……”趙九州打完電話後,默默地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扮豬吃老虎,絕對是純屌絲才能意淫出來的劇情,真老虎根本沒辦法扮豬,實力和客觀環境都不允許啊……”

實習生瞪大眼睛,盯著露出真容的趙九州,表情先是驚恐,驚恐了好一會兒,才逐漸轉變成成驚喜,激動地舌頭都打結,“趙……趙九州部長?你,你……”

“體驗生活。”趙九州對他笑了笑,又道,“不過到今天為止了,你不要跟人亂說啊。我說不定哪天還會心血來潮,換個麵具出門一趟。”

“是,是……不會。”實習生連連點頭。

趙九州抬手看看時間,感覺這破地方沒意思了,拍了拍實習生的肩膀,“加油吧,凡夫俗子就該努力幹活,沒有坐在家裏等發財的命,就該主動勤快和努力起來,每天多辛苦幾分,將來才有可能每天多掙幾個錢。每天多掙幾個錢,被生活束縛的壓力就越小,壓力越小,人越自由,人越自由,才能放飛靈魂,解開智商的封印。

年輕時掙得越多,到老了才越有保障,死的時候可以盡可能舒服點,閉眼的時候也少點遺憾。我不是在咒你啊,我是說實話,老子以前也是凡夫俗子來的。但我就是醒悟得早,考慮問題直接就能看到人生的終點,你得聽我的話……”

他絮絮叨叨著,一邊就換下了身上的白大褂。

摘下證件,擺在了桌上。

“跟周主任說,我轉科室了,轉去別的地方了。還有那個噴射戰士,讓行政主任給他把傷口弄好了再讓他出院,媽的普通老百姓,哪兒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走了啊,有緣再見。”

趙九州對實習生笑了笑,走到窗戶前,望向遠處。

隨即心念一動,身形就隨著視線,出現在了幾百米外的半空中。再一蹬腿,【踏月】和【飛雷神】兩個技能同時發動,幾秒鍾後,便身處天空和宇宙的邊際。

看著身下湛藍色的星球,趙九州內心平靜地,將整個世界,淡淡踩在腳下。

……

“他是神明啊……”

清晨時分的社稷會新任掌門孫全策,才剛睡下沒多久,就被辦公室值班秘書打來的電話給驚醒,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半分睡意了。

大白天的,孫全策火急火燎跑回社稷會門派行政大樓。

一路上十幾個電話撥出去,門下的幾個大堂口、重要堂部和最關鍵的社稷城黑風總舵的總舵主這些個人,也全都被喊醒過來,半小時後,就烏泱泱集中到了孫全策跟前。

家裏剛死了親哥的孫家老三孫偉,在聽到消息後,整個人已經有點麻木了。孫維死後,孫駕堯安排他這個三孫子,去黑風總舵下麵的黑風寨分舵當了分舵舵主,作為孫維的替代者來培養。可是誰成想他們社稷城孫家,好像是犯了太歲,他才剛上任不到兩個月,就又仿佛落到了趙九州的手裏。那個孫果果,正是黑風寨分舵副舵主孫成棟的獨生子。

而這位孫成棟,按輩分,孫偉還該喊他一聲三叔。

所以孫果果,就是他的堂兄弟……

關係近得不能再近了。

就前幾天,他才剛剛給孫果果擺平了一樁欺男霸女的案子。

現在看樣子,孫果果鐵定是人頭不保了。

畢竟他哥孫偉人稱社稷城第一大少,在趙九州麵前,還不是說沒就沒。

甚至是當著整個白銀盟的高層丟的命。

長老院所有人加起來,都保不住孫維,隻是因為孫維殺了個女人而已。

而孫果果明麵上犯下的事情,可比孫維幹的那些,看起來要更加可惡。

更不用說,一個孫果果,也不可能請動整個長老院來幫他。

別說整個,就是半個長老,也不可能來的。

他爺爺孫駕堯,已經在隔空裝死。

有了孫維的前車之鑒,現在誰也不想得罪趙九州。

“而且老爺子也說了,這麼惡劣的案子,一定要依法嚴辦……”孫全策也很無奈,隻能拿出孫駕堯的大旗,試圖勸說孫成棟放棄孫果果的這條小命,然後微微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另外你作為父親,在這件事上管教不嚴,濫用職權,這個副舵主啊,還是得換人……”

“我不要緊,我沒關係!我怎麼樣都行。”孫成棟滿臉焦急,“可我就果果這一個兒子啊!他要是沒了,我這輩子到頭來,到底還活個什麼?”

“三叔,別說了……”孫偉歎氣道,“果子再是你親生兒子也沒用,我哥還是我爺爺的親孫子呢,還不是被趙九州當著我爺爺的麵,一槍就給崩了。這事兒啊,怨不得別人,果子平時做事太囂張,一點後路都不留。現在被趙九州這個殺神看到了,這件事要怎麼處理,就全看趙九州個人的意思了。就算我們再有心想幫你,那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孫副舵主,孫偉舵主說得有道理。”另一個黑風寨分舵下麵的管事執事,也開口說道,“您兒子在外麵做的事,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是假裝沒看到的,就是不想壞了我們之間的同事感情。

在同事感情和老百姓的利益之間,我們很慚愧,選擇了前者,說實話,我們心裏一直就沒覺得自己對過。現在事情被爆出來了,還傳到趙九州的耳朵裏,我們要是再隱瞞,說句不好聽的,恐怕連我們自己都要搭進去。

今天趙部長關注的那個案子,就是我們司刑部動的手,現在趁時間還來得及,趙部長還沒親自動手,要我看,不如我們主動一點,把果子交出去,給老百姓們認個錯、道個歉,自我批評一下,說不定還能保住位置,最起碼,能保住一條命也好……”

孫成棟盯著這位自己的直屬下屬,眼裏滿是怒火。

“李旭傑,別人說這些話,我聽到也就認了。可你……你也有臉說?!”孫成棟一聲怒喝,“我家果果弄成現在這樣,還不是你當初還是一個小警員的時候,就一路給他慣出來的!”

“孫舵主,你這麼說可就不對啊。”李旭傑道,“我那不也是給您的兒子擦屁股?沒有您給我授意,我當初一個小警員,怎麼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行了!別說了!”孫全策見這個時候,這幾個人還能吵起來,立馬一拍桌,喝斷了他們的爭吵。這事兒根本無法深究,說到底,李旭傑也好,孫成棟也好,還有孫果果,真正仰仗的,還是社稷城孫家的招牌。往上查,能一路查到孫駕堯身上。

怎麼的,還想讓趙九州去摘了孫駕堯的腦袋?

孫駕堯現在可是盟下朱雀堂堂主呢!

“把你那個寶貝兒子交出來吧。”孫全策終於還是為了大局,要犧牲掉親戚家的兒子,沉著臉說道,“全世界沒人能搞得過趙九州了,溫莎公爵都說死就死,何況你兒子?能被趙九州點名要人頭,你兒子這些年,也不算白活,將來等趙九州死了,說不定還會有點給你兒子拍個故事片,把你兒子編成什麼牛逼人物。人雖然死了,但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臥尼瑪……這是什麼陰間安慰話術?

孫成棟咬牙切齒地看著孫全策。

孫全策滿心疲憊:“你也暫時停職吧,這件事,我們來善後,你隻要交人就行了。也別想著跑,你跑不掉的,趙九州能在幾萬裏外把安西盟的那個拜燈盟主抓回來,想找你兒子,更加易如反掌,你就是躲到下水道裏也沒用,聽到了嗎?”

孫成棟眼見滿屋子的人,竟沒有半個人願意給他說話。

在沉默了幾秒鍾後,終於還是無奈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嗯。”孫全策點點頭,看向屋裏的眾人,“那就去辦事吧。”

“是。”滿屋子的人,慢悠悠地站起來,魚貫而出。

過了片刻,辦公室裏隻剩下孫全策和孫偉叔侄倆。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長長地歎了口氣,“唉……”

“我真懷疑趙九州,是故意想弄死我們孫家。”孫全策道,“怎麼就逮著我們一家殺了……”

孫偉愁眉苦臉地說道:“四叔,你說柳家給趙九州送了個親孫女,雲忠君認了劉岩岩當幹女兒,徐家給趙九州送過兩個女人,這三家,現在跟趙九州關係最好。我們家是不是也該……”

“有那麼簡單嗎?”孫全策好笑道,“再說之前又不是沒送過。”

“他會不會是不好意思?”

“神明的字典裏,能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

孫全策搖搖頭,“阿偉,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暴力和權力結合後,到底能踐踏人類社會的規則到什麼程度啊……就趙九州那樣的人,如果他看上一個女人,他當場就能脫褲子把事兒給辦了,他還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他不收,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不想要。

而他想要的東西,如果我們不給,我們就什麼都沒了,明白嗎?”

孫偉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老天爺,不長眼……”

……

“據熱心群眾舉報,我社區居民孫果果,長期以來通過暴力、脅迫等非法手段,傷害他人身體,造成多位黑風寨分舵諸多居民嚴重受傷以及財產損失,經過黑風寨分舵第八社區警務處的努力,罪犯孫果果已於今天早上七點十五分,在家中臥室被依法拘捕。

黑風寨分舵舵主孫偉指出,轄區內出現這樣的罪犯,對群眾生活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令人憤怒,令人痛心。分舵有關部門對該案情必須從嚴從重處理,盡快給廣大群眾一個滿意的答複。各有關部門更應警鍾長鳴,杜絕此類案件的再次發生……”

不到兩個小時,收視率極低的社稷州日間新聞節目,就給出了說法。

盟下資訊堂那邊,也飛快跟進,對案件做了詳細報道。

一時間,孫果果這十幾年來幹的好事,統統一樁接一樁地被深挖出來,什麼燒殺搶奸,每一起都足夠判上個幾十年,可楞就是被拖到了現在。

緊接著又過了兩個小時,孫果果父親孫成棟被帶走的消息,也不脛而走。